崇准却仅是挑了下眉头,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卫墉,教他上去辨别这是什么。

对于这种事,卫墉早便是见怪不怪,直接隔着帕子提起盒子中的物件放在跟前看了看,眼眸立即瞪大了起来。连忙将盖子合上,转身看着崇准道,“皇上,若是老臣所验不错,此物乃是紫河车。”

“紫河车?”听闻卫墉此言,菁嫔立即放下了掩着口鼻的手帕,惊呼了一声。

卫墉虽不知菁嫔为何这般,却还是转眸看着菁嫔颔了下首,“回娘娘的话,若是老臣所验为真,确是紫河车不错。”

“难怪……”精品闻言,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眼神空洞地自言自语地道了句。

这简单的两个字听在殿中的众人耳中,定然觉得其中自有蹊跷,不禁不约而同地转眸看向她。

“难怪什么?”崇准也跟着看向菁嫔,眼眸深邃地盯着她,似是想要将菁嫔看出个洞来。

菁嫔却状若未闻地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虑里,直到身后的宫女凑到她耳边轻唤了一声,她这才缓过神,看着崇准直摇首,“没,没什么。”

这般模样,莫说崇准,便是一向不通宫中琐事的南宫锦玉也瞧出了不寻常。

崇准也懒得再问什么,径直看向站在一旁的任邱道,“将梣禾宫的宫人都带过来。”

任邱招了招手,站在殿外守着的侍卫便陆续跑了过去。没过多久,便将宫人一一带了进来。

“你们可有谁瞧见过这个盒子?”

听闻崇准这般问,跪在地上瑟缩的宫人小心翼翼地抬起眸来看了一眼高盛手中的木盒,又连忙垂下了首,异口同声地摇首道,“奴才奴婢不知。”

崇准知道,若是照这般下去,定然寻不出任何蜘丝马迹。可他也不着急,看了一眼坐在一旁面色不变的焦氏,淡淡道,“皇后如何看?”

听闻崇准这般发问,焦氏的脸色明显地变了变,可还是僵硬地勾起一抹笑来,应声道,“皇上本不必废这番工夫,这紫河车臣妾虽未瞧见过,却知紫河车用作何用。依臣妾所想,兴许这紫河车便是喆贵人自己用的也说不定。”

焦氏话音刚落,霓惜便嗤笑了一声道,“皇后娘娘说这些话的意思,是想要息事宁人,还是落井下石。臣妾还真真分不清楚。”

被霓惜这么一说,焦氏的面色反倒好看了些,也跟着嗤笑道,“惜妃这句话,是不盼着喆贵人好,还是不想要本宫好?”

“臣妾所言,娘娘自然清楚得很。又何必在这儿虚情假意地招臣妾的不痛快?”

“喆贵人用紫河车怀上身孕,而今受到反噬落了胎,本宫所言又哪里不对?若惜妃想要贼喊捉贼,本宫自然无言以对。”

“行了,”焦氏话音一落,崇准便不耐烦地打断了她们的对话。没有在焦氏开口时说什么,崇准此番倒还真是给足了焦氏面子。

焦氏见状,也没有再说什么,反倒是淑妃受了南宫锦盈的意,缓缓开口道,“皇上,依臣妾看来,此事断然没有皇后娘娘说得这般轻巧。紫河车只有服用了才生效,而今却是在院中挖出已经腐烂了的。这般瞧来,反倒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有意将此事往喆贵人的身上推。”

听闻淑妃这般说,坐在一旁自始至终都没有应话的菁嫔连忙开口道,“前几日臣妾瞧着有个宫人揣着个木盒鬼鬼祟祟地往梣禾宫赶。臣妾也没多想,而今喆贵人生了此事,臣妾想着,可是与那宫人有关?”

崇准向前探了探身子,将手中的珠串重新挂在虎口处,眼眸深邃地盯着菁嫔沉声问道,“你可还记得那宫人是何模样?”

菁嫔细细地回想了一番,摇了摇首,又点了点头,轻声道,“臣妾虽记不得他的模样,却是知道他是自栖梧宫的方向走来的。”

一听菁嫔此言,焦氏立即变了脸色,先前她便说喆贵人此事生得蹊跷。有她的前车之鉴,宫中一时半会儿地绝对没有人敢对喆贵人动手。而今这一句两句地都指向她,她便知道,定是有人率先给她设好的局,就等着她往里面跳。她自知一旦跳了进去,便如何也出不来了。可她又不能不跳。

霓惜闻言,不由地嗤笑了一声,“栖梧宫的方向,也就栖梧宫和惠俪宫。惠俪宫没了主子,只一个生了水痘卧床不起的陈贵人。可栖梧宫的宫人便就多了。”

听闻霓惜这番话,焦氏也懒得再解释,总归若今日之事当真是有人有意拉她下水,定然做好了最后的准备。而今她便像是鱼肉一般,任人宰割。

“方才锦盈一直关注着惜妃娘娘,惜妃娘娘自始至终都在质问着母后。究竟是惜妃娘娘对母后有所不满,还是当真这般以为。锦盈瞧了许久也没能瞧出来,九皇妹觉得呢?”

被南宫锦盈唤道,锦瑟也毫不意外,轻笑了一声,缓缓道,“此事也全不过是五皇姐在想,锦瑟一心只顾着瞧父皇的脸色,全然不知五皇姐所说究竟是真切发生的,还是五皇姐自身这般以为的。”

南宫锦盈嗤笑了一声,转眸看了坐在一旁的南宫锦雯一眼,示意她开口。

南宫锦雯沉思了片刻,才轻声道,“九皇妹可莫要误会姐姐,姐姐的意思,不过是想听听九皇妹所想。毕竟九皇妹在姐姐面前不止一次哀怨过母后待你不好,又道多么想要惜妃娘娘坐上后位。”

听闻南宫锦雯这番话,不说锦瑟,便是焦氏和霓惜也变了脸色。

若是南宫锦盈与南宫锦雯不知她的谋划还好,她们既是知道她的谋划,而今又这般肆无忌惮地讲话。她倒是无所谓,只是霓惜的手段她们断然清楚得很,如此这般明目张胆地招惹霓惜,倒还真是……

锦瑟想了许久,也没能想起该用何词来形容她们,便听着自始至终没有开口的南宫锦玉扬声道,“放肆!你们好歹也是锦瑟的皇姐,而今这般讲话,当真是白白丢了这么多年的训诫!”

南宫锦盈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崇准的脸色,见着崇准面无表情地端坐在那里,深深地盯着跪在座下的宫人看,全然没有理会她们的意思。这才看着南宫锦玉嗤笑了一声道,“皇姐而今又是端着哪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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