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准闻言,倒也没有过多的反应,只是朝高盛挥了下手,高盛立即颔首掀起帘子进了里间,出来时手中正端端地放着一个小瓷瓶,没等崇准吩咐,便拿到了卫墉的面前,给卫墉瞧。

卫墉接过瓷瓶之后,仅是垂首嗅了嗅,便脸色难看地看向崇准,沉声道,“皇上,这确是藏红花不错。”

听闻卫墉此言,素荣的头垂得更低,看也不敢锦瑟一眼。

霓惜自知此事锦瑟开不得口,便冷哼了一声,看着素荣道,“你口口声声说着此瓷瓶是素心给你的,可有证据?”

素荣这才抬眸看了素心一眼,见着锦瑟同素心皆是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有连忙转过首,朝霓惜处深深地颔了下首,“奴婢有证据。”

说着,便将先前呈在素心跟前的荷包举过头顶,一字一顿地缓缓道,“惜妃娘娘,素心一向对皇上心怀不轨,这荷包便是先前她自陈贵人那处偷来的。说什么陈贵人既能因此受宠,她也不会差到哪去。”

说到这,素荣顿了顿,等着高盛将她手中的荷包递到崇准面前,这才继续道,“素心一向心高气傲,不服公主管教。公主心善,此事断然不会是公主的安排。想来,定是素心有意将此事推给奴婢和公主才准备的阴谋。”

霓惜正仔细地瞧着手中的荷包,却被崇准直接夺了过去,径直丢在素荣面前,眼眸深邃地看了坐在一旁得意之色溢于言表的焦氏一眼,这才看着锦瑟淡淡地开口问道,“瑟儿有何想说的?”

锦瑟勾起唇角轻笑了一声,站起身走到素荣面前将荷包捡起来,拍打了一下上面的尘土,继而又走到座位前,将荷包交给站在其身后的素心,这才坐回去看着跪在殿中的素荣轻声问道,“你道素心对父皇心怀不轨,什么时候?”

素荣知道,而今她不管是如何开口,锦瑟都有几十句话等着她。可她已全无退路,届时扯着素心一同落水,也比她只身一人万劫不复来得好。

“两年前,素心得知公主求来了伝伲方丈的签,得了皇上的夸赞,便处心积虑地想要接近公主。又时常在公主面前旁吹敲打地想要教公主将她推到皇上面前,可见着公主并没有这般打算,反而仅是同陈贵人与喆贵人走得近,便心有不服,趁陈贵人不备偷了个荷包时常带在身上,说是为了沾沾陈贵人的喜气。

“而今冒充公主的名义教奴婢往梣禾宫递藏红花,想得便就是宫中诞下皇子的只能是她。先前是奴婢大意,教素心钻了空子,奴婢自愿受罚,只是素心定也不能……”

“皇上既是欢喜陈贵人做的那些编织物,定也知道陈贵人的荷包用的是什么丝线。奴婢用的丝线不过是尚衣局最低档的毛棉。”不等素荣说完,素心便走上前打断了她的话,跟她跪在一处。

崇准没有应话,而今在他眼中,不管是素心素荣还是南宫锦盈南宫锦雯耍得都不过是些小把戏,他要的,是要焦氏直接废后的证据。

见崇准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素心也不着急,继续缓缓道,“这藏红花究竟是不是奴婢交给素荣的,奴婢而今也不愿解释。只是想问素荣一句。”

说到这,素心稍稍顿了一下,转眸看向跪在一旁的素荣问了句,“此事可是焦覃教你这般做的?”

素荣躲避开素心的目光,语气不足地道了句,“你休要血口喷人!分明就是你所为,何故怪在旁人身上?”

素心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抬眸看向崇准缓缓道,“皇上,据奴婢所知,素荣与焦覃焦侍卫非但有私交,且时常帮衬着焦覃做事。而焦覃,又时常受着皇后娘娘的吩咐。其中的枝枝节节,想来无需素心说清楚,在座的贵人定也明白。”

素心说完,便抬眸看向崇准道,“皇上自可遣人过去婉秀宫搜查,只是不知,皇后娘娘可愿也教皇上将栖梧宫搜查一番?”

听闻素心这般发问,焦氏心中不由地升起了一抹忧虑,正要开口,崇准便招了招手示意任邱带人过去。任邱颔首抱拳行了退礼便退了下去。

待任邱走后,殿中又是一片沉寂,过了好一会儿里间才渐渐传来了喆贵人轻咳的声音。卫墉见状,立即走了进去,摸索了约摸半刻钟才通禀道,“皇上,喆贵人道她有话要同皇上讲。”

崇准闷头应了一声,示意站在帘子两旁的宫人将帘子撤下。

分外虚弱地躺在床榻上的喆贵人随即露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皇上,这藏红花确是九公主遣人送来的。”

听闻喆贵人这般说,南宫锦盈便立即轻嗤了一声,全没有给喆贵人继续开口的机会,而是看着锦瑟道,“而今九皇妹还有何话可讲?”

锦瑟依旧淡淡地回以一笑,什么话也没有讲,等着喆贵人继续道,“臣妾前几日也不知为何,时常胸口发闷,总觉得会有要事发生。便托九公主寻了这瓶藏红花丸过来放在床头处的暗格中,想着若是当真有人陷害,臣妾也好自保。绝没有先前这小宫女所言这般,服用了藏红花。”

卫墉见状,也跟着道,“皇上,喆贵人此番出事确不是膳食出了问题,而是……”

说到这,卫墉不由地停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看了淑妃一眼。

这一眼使得淑妃心中不由地发起慌来,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又听得卫墉道,“先前陈贵人生水痘也生得奇怪,先前老臣在惠俪宫寻到了祭尘香。这祭尘香,虽是佛家之物,对人身却损伤巨大。而今喆贵人又这般,怕不是宫中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卫墉话音一落,焦氏便盯着他沉声道,“放肆!天子脚下,哪里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卫墉,你身为宫中御医,竟敢这般妖言惑众。来人,将卫墉给本宫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本宫倒要瞧瞧,日后还有谁敢在宫中胡言乱语、肆意妄为!”

可不等侍卫有何反应,崇准便看着卫墉开口沉声道,“继续。”

卫墉吞了下口水,作了个辑,这才抬眸看着崇准一字一顿道,“老臣怀疑,先前惠妃娘娘离世,便是与这祭尘香有关。而今陈贵人定然不能在惠俪宫继续待下去,皇上,可否遣人将陈贵人带来?”

一听卫墉此言,菁嫔便立即掩住了口,蹙着眉头看着崇准娇声道,“皇上,陈贵人生了水痘,若是贸然带来,冲撞了龙体该当如何?”

卫墉连忙出口解释,“娘娘放心,陈贵人的水痘早便教老臣压下了,不会再传染了。”和顺heshun1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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