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这是先前那李婆子做的衣裳,说是教公主瞧瞧,菁葆阁售的都是些姑娘家的东西,她一个老婆子,心中没有底气。”
锦瑟揉了揉眉间,这才想起先前她教那李婆子过去菁葆阁做衣裳。轻笑了一声,伸手拿起一件衣服撑起来细细地打量了一番。
李婆子的手艺确实不错,针脚细腻,收边收得也匀称,虽说样式的确不怎么新颖,可有书言在,定然能做出新颖的样式。
余下的锦瑟也没有再看,俯身上前将包袱系上,正准备问话,便听得江奎道,“公主,有件事奴才不知当讲不当讲?”
锦瑟轻笑,“你既这般问,又有何不当讲的?”
江奎微微颔首,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抬眸看向锦瑟认真道,“奴才听闻,安王在北夷,出了事。”
锦瑟正想拿起桌上的书,听闻江奎此言,不禁怔愣了一下,收回手缓了一口气,沉声问道,“这消息,是自何处得来的?”
“先前奴才依着公主的吩咐,递信给北疆,那取信的人便是这般同奴才讲的。奴才本也不信,可那人取出了这个。”
江奎一边说着,一边自怀中取出一块令牌放在锦瑟面前。
锦瑟伸手接过来,瞧见了令牌上的“安”字和最边角处的豁口,不由地紧握在了手中。这块令牌,是先前华年给她的那块。可那块,她亲眼瞧着华年丢在了阮裕城主府的池水中,而今怎得又……
“公主,公主。”
江奎连唤了两声,锦瑟这才回过神,将令牌收了起来,看着江奎轻声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奴才说,公主可要过去北疆?”
锦瑟闻言,不由地蹙了下眉头,而今不管是前朝之事,还是菁葆阁,都得由她帮衬。且说,即便是华年生了事,她去了不也同样像在南蛮一样不仅帮不到什么,反倒给华年添乱。
正想摇首,江奎却又继续道,“公主,依奴才说,公主自可将前朝之事安顿下来,再过去北疆也不迟。”
锦瑟抿了抿唇,“可知王爷生了何事?”
江奎摇首,“想来若是王爷当真生了事,先前奴才将信递去了北疆,届时北疆回信自会将此事讲清楚,公主莫急。”
锦瑟点头,“如此也好。”
喆贵人出事,焦氏又被废除了后位,而今后宫之中一番清净。素心一直跟在锦瑟身边侍候,倒是素荣,这几日自始至终躺在床上,不吃不喝地什么话也不说,锦瑟既没有逼着她认错,也没有说什么。
而今后宫将将出事,锦瑟也不便即刻出宫。这几日里也就看看书,喝喝茶,听着前朝递来的消息。
皇榜贴出后,翌日崇准便给榜上的人安排了职位。也不知崇准是有心还是无意,左殊在吏部侍郎跟前做门生,而陈世德则随着翰林院院判赵柬。如此说来,日后吏部侍郎退位,左殊便会紧随其上。赵柬离职,陈世德便会是新的院判。
而先前那个一直跟左殊套近乎的钱名财则随着郎四平在兵部谋职。
北辰逸轩这几日早朝都跟着一同上,先前崇准本是不乐意,毕竟前朝之事已经算做是东来的政事,有外人在多少会有些不便。可见着北辰逸轩只是老老实实地坐在那儿,既没有开口的意思,也没想着记些什么,崇准才算是容忍了他。
焦全这几日,可是没少上书为焦氏求情,软硬兼施地就差在朝堂上同崇准争论。却因着北辰逸轩一句话,“逸轩瞧着焦国公有做使者的潜质,不知焦国公可要同逸轩一起过去北夷?”绝了口。
在朝堂上老老实实地连得话也不怎么说了。对于焦氏被废,焦全已然没了先前那般焦灼,总归他想成大事,仅是利用焦氏绝不可能达到他想要的。
他先前打探过了,安王去了北疆,便就意味着皇城空缺。如此,也就意味着他有机会直接篡夺皇位。
焦全也不知华年何时会回来,他就要趁着而今将将科举,皇城放松了警惕,便在这几日里紧密部署着,顺带着在城门处敞开了口子等着华年往里钻。
焦全的声势不算大,可也教时常关注着他动向的崇准察觉了去,可崇准没有着急揭穿他,只想着等他归置妥当,继而一网打尽。
崇准与焦全各有各的思量,华年与锦瑟自也有他们的思量。
华年出事是假,教锦瑟过去北疆却是真。他也早便知道焦全的小动作,也知道锦瑟断然不会任由焦全这般,可正所谓放长线钓大鱼。他而今远在北疆,管不得锦瑟,便想着教锦瑟过去。
过了五日,锦瑟这才教江奎安排出宫。临走之时,特意安排婉秀宫的宫人照常往素荣跟前送饭菜。
也不知是谁透露了消息,锦瑟将将来到宫门处,便见着北辰逸轩正站在宫门处等着她。
见着锦瑟的马车过来,便直接迈了进去。
“你这几日躲在婉秀宫不见我,我没得办法,只能出此下策。”
锦瑟无奈,只好任由着他去。只是一路上都合着眼全没有想要开口同北辰逸轩讲话的意思。
北辰逸轩见状倒也没说什么,也跟着锦瑟安安分分地坐在一处,待到了藏宝地,这才看着锦瑟轻蹙了下眉头,不明所以地问了句,“你喜欢小孩?”
锦瑟愣了愣,全没有反应过来北辰逸轩话中的意思,等到见着宝爷屁颠屁颠地从藏宝地跑出来,这才轻笑着将帘子撩开来,“分外喜欢。”
“我可等了你好久。”
宝爷见着锦瑟将帘子掀开,却全然没有上马车的意思,仰首气鼓鼓地看着锦瑟。
锦瑟无奈地轻笑了一声,招了招手,轻声道,“上来,我带你去香满楼吃糕点。”
宝爷虽然依旧气鼓鼓的,可听闻锦瑟这般说,这才迈着小短腿爬上了马车。
锦瑟见状,拍了拍身侧的位置,示意宝爷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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