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锦瑟约摸巳时才悠悠转醒,浑身酸痛地半支起身子捏了捏头痛欲裂的眉间,声音沙哑地唤了句,“素心,倒杯水来。”
站在一旁候着的婢女听闻锦瑟这般唤声,连忙走上前将帷帐拉起来挂到一旁,将早便备好的水杯递到锦瑟面前,轻声道,“娘娘,水。”
看着站在面前从未谋面的婢女,全然没有注意到婢女口中的称谓,只是下意识地蹙了下眉头,接过她手中的水杯一饮而尽,轻声问道,“素心呢?”
灵慧怔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锦瑟口中的素心想来是先前跟在她身侧的婢女,连忙道,“王爷已经遣人过去苏府传信了,娘娘口中的素心姑娘不会儿便会过来。”
听闻灵慧这般说,锦瑟这才发觉而今她还在城主府,费力地回想着昨晚醉酒之后发生的事,可脑海中却尽是些支离破碎的片段。掀起身上的衾被想要站起身,去脚下不稳地差点摔在地上,灵慧连忙上前扶住她,轻声道,“娘娘当心。”
锦瑟这才注意到灵慧口中的称谓,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反问了句,“娘娘?”
灵慧自认没有说错什么话,颔了下首,扶着锦瑟坐回床上,一边为锦瑟揉捏着脚踝,穿上鞋袜,一边应声道,“奴婢在城主府侍候了多年,还没见得王爷同哪个女子亲近,更莫提教女子进他的房间。可昨晚上王爷不仅将娘娘抱过来,今个儿一早还躬亲为娘娘熬了燕窝粥。如此疼惜,着实教奴婢们艳羡。”
锦瑟怔愣地听灵慧说完,过了好一会儿才难以置信地一字一顿道,“你是说,昨晚上王爷同我宿在了一处?”
灵慧不明所以地抬眸看了锦瑟一眼,虽不知锦瑟会何明知故问,却还是认真地颔了下首,“今个儿一早王爷便遣奴婢过来换洗被褥,说是娘娘醒来瞧见了不妥当。”说到这,灵慧便点到为止,没有再说下去,脸上却还是不自觉地出现了一抹潮红。
锦瑟闻言,俏脸也不由地红了起来,恍然想到了什么摸了摸身上的衣裳,发觉连得里衣也不是她先前穿的那件,不禁连忙看向灵慧道,“你可曾瞧见过一个瓷瓶?”
灵慧摇首,“娘娘先前的衣裳都被奴婢拿去洗了,奴婢并未瞧见有什么。”
听闻灵慧这般水,锦瑟不由地变了脸色。昨晚她醉了酒,什么也没有记住,若是她迷迷糊糊地趁华年不注意将淫羊藿用在了华年的身上,这般卑劣的行为,同那些不择手段的人有何两样。华年不用细想,便就知道是她。日后在华年面前,她又该如何作为?
“娘娘,娘娘。”
灵慧看着她唤了好几声,锦瑟这才回过神,不等灵慧开口,便抬眸问道,“王爷去哪了?”
灵慧转身接过另一个婢女端来的燕窝粥,一边小心翼翼地伺候着锦瑟用粥,一边应声道,“奴婢也不甚清楚,只听得陈将军说北夷昨晚因故生变,想来王爷是过去了北夷。”
锦瑟回想起昨晚那人的通禀,明了地点了点头,接过灵慧手中的碗勺,轻声道,“我自己来。”
灵慧递上去,便站在一旁端详着锦瑟,过了好一会儿,才笑着道了句,“娘娘生得真好看。”
锦瑟轻笑,抬起眸来看着她。灵慧瞧起来也不过十四五岁,年纪同她与素心不相上下,可心性却和善开朗了许多。想来也是,常年在城主府待着,城主府本就没几个婢女,华年也不会轻易动用。如此一来,便少了许多鸡毛蒜皮的勾心斗角,倒也落得自在。
柔声道了句,“你生得也好看。”
听闻锦瑟这般夸赞,灵慧羞谨地捂住脸,“奴婢脸皮薄得很,娘娘莫要打趣奴婢。”
锦瑟将手中的碗勺放到另一个婢女端着的木盘上,还未开口,便见着素心快步跑了进来。
见着锦瑟安然无恙,素心这才算是长长地松了口气。昨晚上她收到华年遣人递到苏府的信,虽说知道锦瑟在城主府定然不会生什么事,可却还是放不下心来。今日一早华年传信教她过来,连得苏老太爷那处也没有去,便直接赶了过来。
而彼时的苏府前厅,氛围一片沉重。华年紧坐苏老太爷之下,饶有兴致地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苏老太爷却沉着脸,紧紧地盯着他。
良久,见着华年与苏老太爷都不再作声,苏炳义便打破了僵局,看着高座上的苏老太爷率先开口道,“父亲,王爷所言并无不可。若是当真教瑟儿嫁与王爷,苏家回京也好,日后王爷继位,瑟儿赢得好的归属也罢。同苏家而言,这是天大的好事。父亲与其为苏家操劳,不如……”
“闭嘴!”没等苏炳义说完,苏老太爷便沉声打断了他的话,转眸看向华年道,“要瑟儿嫁与你并非不可,只要你血书一封。日后不管发生何事,绝不为难苏家和瑟儿,老夫便同意。”
华年轻笑,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还未开口应声,便见得有个人气喘吁吁地跑了来,一见到苏老太爷便不屑一顾地轻蔑道,“一百两。”
苏老太爷看了坐在一旁事不关己的华年一眼,摆了摆手示意苏炳承将银两拿给他。
苏炳承却分外为难道,“父亲,而今苏府上下所有的金银加起来也超不过二百两,家奴婢女的月银不算,便是我们的吃穿用度也不够用半月的了。”
听闻苏炳承这般说,来人便就知道苏家这是没钱给他了,立即冒了火气,看着苏老太爷忿忿道,“先前苏家是如何应我的?而今我弃了前途,就得你们一句没有银两给我吗?”
苏老太爷沉着脸,过了许久才看着苏炳承咬牙切齿地沉声道了句,“给他。”
而今左殊在京将将谋了个一官半职,断然出不得半点差错,他们能缩减用度便缩减用度,却不能苦了左殊。
苏炳承闻言,只好僵硬地点了点头,正准备离开去取银两,便听得华年嗤笑了一声道,“苏家既是要回京,自可同他讲清楚。而今百般受人要挟,倒不如一捅为快。”
听闻华年这般说,王秋生这才顺着声音望过去,见到华年的模样,连忙闭紧了本想破口大骂的嘴,脸色僵硬地盯着他。
华年见状,不由地勾了勾唇角,“你有意见?”
“不敢不敢。”我爱ile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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