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不走?”

“草民这便走,这便走,”王秋生立即谄笑地朝华年颔了下首,复又深深地看了苏老太爷一眼,这才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对付此人,苏大人有何可惧的?若是苏大人拿出当年的分毫气魄,想也能轻而易举地打发了。究竟是这北疆磨了苏大人的心性,还是苏大人远离朝堂,没了先前的雷厉?”

苏老太爷淡淡地看了华年一眼,“老夫先前保你,而今换你保老夫,有何不可?”

华年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算是应了苏老太爷的话。过了许久才眼眸深邃地盯着苏老太爷沉声道,“可惜苏大人为了利益,只保了本王一人。华氏一族上百人皆未幸免于难,只独留本王带着仇恨而活,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苏老太爷目光久远,自知崇准也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便顺势为他求了情。说到底,也全不过是利益所趋。

“安王兵权在握,而今龙玦又在你手中,你自可全然不顾南宫一族如何,直接坐上皇位,费如此工夫未免得不偿失了些。”

华年嗤笑,一字一顿地沉声道,“本王要的,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苏老太爷正准备开口,便见锦瑟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前,只好看着锦瑟道了句,“王爷既是有心娶瑟儿,老夫也不好拦着。”

没有想到苏老太爷这般轻易地便改了口,华年不由地嗤笑了一声,“你既有心拦着,想也是拦不住了。”

苏老太爷自是看出了华年面上的戏谑之色,不禁沉下脸来,阻止华年继续说下去。

可华年一向得理不饶人,见着苏老太爷这般,便愈是更加嘲讽道,“郎情妾意,苏大人想如何拦?先前为了苏家推惠妃出去,而今也要为了苏家将……”

“够了!”苏老太爷沉声打断了华年的话,抬眸深深地看向锦瑟。

锦瑟由素心扶着慢悠悠地走进前厅,朝苏老太爷和苏炳义、苏炳承欠了欠身,这才看着华年道,“王爷若是无事,锦瑟有话想要单独同苏家人说。”

华年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却依旧没有起身的意思。

锦瑟自知华年若是不愿走,定然没有人能教他离开,只好轻叹了一口气,算是默认了他的存在。抬眸看着苏老太爷认真道,“锦瑟想着,明日一早便离开。”

没等苏老太爷开口,便又继续道,“而今王爷不在京城,皇后被废,焦家若是孤注一掷、禽困覆车,依着他这些年的谋划,父皇怕是抵不住。外祖父即便不满父皇,定也不愿瞧着焦家鸠占鹊巢。”

听闻锦瑟这番话,苏老太爷点了点头,算是应了锦瑟的话,“便依瑟儿你所说。”

锦瑟闻言,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素心今个儿过去城主府寻她,说是收到了京城的信件。那信上写的便就是“焦家频生动静,婉秀宫有心无力,只等公主前来总揽全局。”

对于此事,锦瑟一是为南宫一族担忧,二便是若是焦家当真坐上皇位,先前的苏家旧案更是难以翻页。

夜里锦瑟许久没有睡意,想来是早上睡得太久,干脆将烛灯重新点燃,起身走到桌案前拿起一本书。又觉得分外闷热,便站起身走到一旁将窗子打开。

北疆的气候时冷时热,又因着仲春时节,一将落雨屋里便分外闷热,惹得人也跟着烦闷起来。

锦瑟将窗子打开,窗外的风便顺势灌了进来,拂动起她的发。锦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恍然想起先前在安泰城,华年便是负手站在房门处,不知所想地盯着她的房门看。

下意识地看了过去,见着那处空无一人,不由地叹了口气。昨夜的事她当真什么也记不得了,只知道她醉了酒,缠着华年不肯放手,可崇准交与她的淫羊藿,她着实没有一点印象了。

锦瑟在窗口前站了许久,盯着天上的某处光亮失了神,身后却突然出现一人环住了她的腰身。反应迅速地握紧了手中的匕首想要刺过去,却被那人半道拦了下来。

华年将锦瑟的手扳在身后,俯身凑到她的耳边,咬了一下她的耳垂,魅惑道,“才不过一晚,你便记不得本王了?”

感受到华年喷涂在她耳边的热气,锦瑟不由地红了脸,还未开口,便见着华年执起她的柔荑放在手中摩挲着,“匕首带起来多少有些不便,改日本王教人做个镯子送与你。”

锦瑟挣脱开华年的怀抱,站到一旁一脸防备地看着他。

华年见状,不禁轻笑了一声,“该生的事昨晚便生过了,你这般欲擒故纵的把戏对本王可不生用。”

见锦瑟的俏脸立即涨红起来,华年的挑逗之意更甚,一步步地走上前,将锦瑟圈在怀中,眼眸深邃地盯着她,一字一顿地沉声道,“这般卑劣的手段怎得便教你赶上了?”

锦瑟怔愣了一下,看着华年将先前崇准交与她的瓷瓶自怀中取出,放在她的面前。下意识地咬紧了下唇,抬眸深深地看着他,没有应话。

锦瑟的反应早便在华年的意料之中,华年深深地盯着她看了许久。想要等着她开口,却见着她始终紧咬着下唇不放,心中不禁愈发烦闷。

“昨晚若不是本王,你可还会那般模样?”

锦瑟依旧愣愣地仰首看着他,全然以为华年口中的那般模样是在他的膳食中下毒。不禁捏了捏手心,想着该如何应话。

可华年却并非那般作想,他自昨晚便开始思虑这件事,若是崇准教她嫁的人不是他,而是北辰逸轩,她可也会这般做?他当真恨极了她这般什么也不说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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