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岁年舒服地闭上眼。她知道榴衣是真的一心为她,能知道这天地间还有人是真心待自己的,她心底满是感动。
可既然榴衣如此待她,她自然要保住榴衣,绝不能让榴衣如前世那般死在那混帐手里,不管如何,她定要甩开戚觉,尽管还不知道能怎么做,但方向确定了,她迟早会拟出章程。
小姐?
我没事,只是想歇一会。她低声喃着。
说真的,她身子还很不适,浑身虚软,要不是知道戚觉会来献殷勤,她连院子都不想踏出一步。
还是回去好了。
不,咱们到外头逛逛。她坚持得很。
榴衣没辙,从车帘探了出去,不禁又道:可小姐方才只跟管原说到大街上,都已经转出大街了,咱们到底要上哪?
管原是二房的小厮,是二夫人的陪房,阮岁年出入侯府的马车都是由他驾驶的。
阮岁年张了张口,又突地闭上嘴,她险些就要说出去状元楼,那里是每回她和烨叔相约之处……她似乎依赖他成性了,一有事就想找他,这习惯真是不好。
她坐直了身子,拉开车帘一角看着,思索要不要到铺子里避着,管原,到玉铺子好了。她病了好一阵子,虽说祖母免了她的晨昏定省,但她都还没到她跟前问安人就溜出府,回府后肯定难交代,不如到铺子里寻件玉饰,就当她是特地出门给祖母买寿礼,如此就不会落人口实。
管原应了声,马车四平八稳地在大街上走着,不一会功夫就到了玉铺子。
才刚被榴衣扶出马车,就听榴衣道:欸,那不是夏首辅?
阮岁年随即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果真就瞧见铺子里,掌柜正随一个男人从二楼走了下来,不断地哈腰,看得出男人的身分尊贵得紧。
而男人一身宝蓝上等绫袍,衬得他高大挺拔,然而更吸引人的是他精致绝艳的五官,那般恰到好处地在他脸上组合成令人望而失神的俊美,尤其这人的唇角上扬,像是天生笑脸,任谁看了都会生出好感,还有那双黑眸像是水洗过的黑曜石,润亮勾人,成了整张脸上最画龙点睛之处。
阮岁年直瞅着,忘了转开眼。
他一身气势和与身俱来的清贵气质,几乎教人不敢直视,然而当他看见了自己,立刻卸下了几分上位者特有的威压,带着三分桀骜、七分倜傥笑意来到她的面前。
丫头。
阮岁年愣愣地看着他。是了,他总是这样唤她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如今他这样唤她,她竟然有种莫名的酸楚,说不上来的悲伤,像一个受到委屈的孩子,想要寻找一个怀抱诉尽委屈……
当这想法冲上脑门时,她顿时羞红了脸,不知怎会生出这种想法,在她重生的这段时日里,她从没想要对谁诉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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