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四月高原上冬雪已化尽,出了高原山口以东的河谷和草原已是绿草如茵,繁花似锦,春场上的草儿长得又绿又高,最是适合经过一冬掉膘的牛羊马匹育肥。
冬季下的羊崽儿都长到能跟随着羊群转入春场,母羊也喂得饱饱的,做出来的羊奶酪再好不过。难得今春不像往年倒春寒还有暴风雪,本来是个好的开年,西州大陆却阴云笼罩,战事一触即发。
“大宛国实力真的如此壮大?竟敢觊觎乌孙和龟兹两国?”圣上皱着眉头问面前的安西侯和郎将二人。
伊吾和姑墨这样的小国兴亡不值一提,说是西州三十六国,其中一些小国人口不过几万,夹在大国之间瞬息就被吞并,但龟兹和乌孙就不一样了。
“回禀陛下,大宛国这十多年国力大增,不可小觑。据说此番东征打着十来万王军的旗号,都是善射的骑兵,如果不出意外,不用多少时日便可轻取乌孙。至于龟兹国就不好说了,大宛太子娶了龟兹国公主为妃,龟兹国又历来兵弱,不知是否能抵挡得住这十万王军。”
“大宛想要吞并东到龟兹伊吾的大半个西州?”圣上眉头的结拧得又紧了三分。
“龟兹国乃西州商路要隘,富甲一方。西州三十六国的马匹、铜铁、丝绸等贸易必经龟兹城,是以大宛人野心勃勃要得到龟兹国,并不让人意外。倘若任其得逞恐成大梁的大患,微臣以为,西军应当出兵援驰,不能让龟兹城落入大宛手中,”萧定远瞅准时机恰如其分地插进来说道。
“哦,爱卿这么以为?”圣上神情缓和了许多,用鼓励地眼光看着萧定远,口气温和地问道,“你倒是说说,为何这次大梁应该出兵呢?”
圣上虽然没有改口和安西侯父子相称,甚至根本没有提起这回事,几个知情的人也都心照不宣不提旧事。显然圣上同意了安西侯的建议,暂且不挑明身世。
话虽如此,就在前几天圣上又赏了千两黄金百匹绸缎到安西侯府邸,还增加了食邑,让不明就里的人看得目瞪口呆,嫉妒羡慕。
大梁朝历来异姓不得封王,封到侯爵已是到头,倘若不认祖归宗,圣上便只能借战功奖赏安西侯。想到这一层,赵渊一边听萧定远陈述西州各国的兵力地形,一边心里一动。
萧定远并不知道皇帝想到了其他,有条有理地陈说起理由,“大宛骑兵善战不亚于匈奴,但大宛王军每攻下一座城池,却不像匈奴人一样只会劫掠屠城。匈奴人所过之城池无不残破,而大宛王族已经习惯了占地定居,将抢到手的土地变为行省,征收税赋和男丁。长此以往大宛的疆域土地和人口会越发壮大,实在令人担心。龟兹国富甲一方,大宛得到龟兹国可谓如虎添翼。”
“龟兹乃商道重镇,倘若被大宛占了,确实是大大的不妥。只是龟兹城距离凉城不止数百里之遥,西军恐怕鞭长莫及啊。出兵一事还是要好好想想,不可妄动。”
“是,陛下圣明,”萧定远十分恳切地说,“臣以为一来有匈奴先例在前,当年就是因为西州各国纷纷不敌匈奴,才使得匈奴人兵马越发强壮,滋长了其劫掠野心,以至于对我大梁长年累月威胁不断。二来,大宛比匈奴人的野心更加不小,匈奴人至今是行帐之国,而大宛人野心勃勃比匈奴更甚,实在不可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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