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起来当时药还煎在火上,若你我都走了,今日拿什么给人们救命呢?”

花绽闻言点点头,始终望着水面。

仿佛过了一百年那么久,她冲着水面呢喃,不知是冲他还是自言自语。

“你知道吗,我最怕被人利用,那种感觉很难过。”

她已经被鬼域人利用了。

梁洛深深望着她,忽然将她揽入怀里:“花绽,梁洛这一生中只为自己活着的唯一一段时间,就是九岁那年与你相识。不管天下人如何对你,若梁洛利用了你,便让他去阿鼻地府,尝狱火炼身。”

今日自早晨开始就没有太阳,或许是被阴云遮着,可也着实晦暗了太久。

云压得低低的,好像压在人心口上,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我再次倒吊在树上,感觉我的白眉都因为天气而不开心。

花绽这半天都是这种感觉。

见她站在窗前望着灰色的天出神,梁洛轻轻握住她的肩膀,安慰道:“莫要被天气影响了心情,我一会儿去教村里的孩子一些小拳脚,你莫要担心。”

她转过身来,带水的眸看他:“我不担心,你会回来的,对吧?”

“嗯。”

然而,两个时辰后,梁洛还未回来,就有几个黑衣人闯进了花绽屋里。

为首的那个,正是那日将梁洛拽到巷里的黑衣人。

他看着花绽,冷笑:“大名鼎鼎的鬼医大人,你看着在下可眼熟?”

花绽眯眼看他,认出来他正是那日追杀梁洛的鬼兵之一。

一切都如此明显,这人如今一副郗祉暗卫的装扮,那日的追杀与受伤定是一个引她上钩的计。

“你们的主上,是他?”事实摆在眼前,可她还是不愿相信。

黑衣人昂首道:“正是!”随即咬牙看她:“本来我们只想着你是鬼医,想着接近你得些有用的情报,可后来才知道瘟疫正是你这恶毒的女人散布的!”

“主上说留着你还有用,我还以为真的有用,直到郗祉危在旦夕时,主上他还是一拖再拖地护着你!是儿女情长毁了郗祉!”

黑衣人越说越恨,最后拉开手里的弓:“主上不忍心杀你这恶魔,我今日便先斩后奏,为主上分忧!”

眼见着他拉弓的手马上就要松开,突然被一个声音打断。

“放下!”梁洛破窗而入,直接挡在了花绽身前。

“主上!”黑衣人咬牙,手未低一分。

“我说放下!你要抗命吗!”梁洛沉着脸,见黑衣人的手缓缓放下,才转身看花绽。

她抬眸看他,眼里终是有了波澜。

“我没有想到,”在梁洛转身后,黑衣人放下一半的手突然迅速抬起,拉满弓射向因梁洛转身露出的缝隙。

那一个生死的刹那,梁洛从花绽眼中看见了射过来的那一道箭影,没有犹豫地一扑,替她挡了一箭。

那一箭直直地射入他的左肩。

她花绽瞪大了眼睛,忙抱住他倒下的身躯。

“花绽,莫怪我之前骗你。”梁洛忍痛道,说完人就昏了过去。

“主上!”几个黑衣人就要上前。

“滚开。”花绽冷眼看他们,冷得仿佛要冻住天地,让我救他。

她将手指含在嘴里,狠狠地咬了一个口子,看鲜血流出来,然后望他:“我不怪你。”

她不怪他,即使她早就知道他的身份,可他现在为救她深受重伤,他还曾那么认真地发誓:若梁洛利用了你,便让他下阿鼻地狱,尝狱火炼身。

“雒椋,以后莫要骗我了,我不会生气,可我会难过。”

残冬,残月,残夜。

夜里,郗祉帝雒椋和他的十万傀儡大军从天而降,经过与鬼域鬼兵一夜的厮杀,终于夺回了帝都,并将鬼兵追杀至两城边境。

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便是鬼域鬼主在混乱中逃跑,到现在不知所踪。

雒椋下令定要找到鬼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之后他便褪了盔甲,率着几个暗卫来到了他住了数十天之久的木屋。

他还没有和她解释清楚。

一天前,他躺在花绽的怀里,她轻轻道:“雒椋,以后莫要骗我了,我不会生气,可我会难过。”

她没想到怀里的梁洛会缓缓睁开眼睛。

他突然睁开眼睛,眼里都是血丝,攥住她咬破手指的那只手,对一旁的几个黑衣人沉声道:“抓住她,放血。”

抓住她,放血。

这原本就是一计,骗她自己用血救他。

他记得她顿时面如死灰,眼里的闪烁被一下子掐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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