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的玩意儿也配待在他的身侧?
白白脏了那一片儿的空气。
真的好可惜。熄烨痴迷地伸出手指捻了捻吹拂过来的第一片风。
“我的......”
“那边的渣滓,你可真是要我好好找啊......”一无所知的漂亮青年再次闯入了凶兽的巢穴,原本嘴里咬牙切齿的话语突然就滚不出去了,脸上微微露着的戾气也突然一滞。
他瞧见了眼神火热的少年人。
“……你怎么在这里?”
赭发青年抬手按了按眉心,一个荒谬的猜想浮上心头,“这是你做的?”
“……你为什么会这么说?明明你的气味不是这样告诉我的。”
黑发少年先是愣了愣,转而试图给自己挂上轻松的笑面,勉强得活像只被猫薄荷逆着捋了尾巴的猫儿。
他努力了一下,最终还是放弃了,嘟嘟嘴不高兴道,“什么嘛,口是心非什么的最讨厌了。”
顶着一众港口黑手党震惊的视线,黑发少年全心全意地给珍宝剖析内心世界,“你明明就觉得我干不出这种事情呀。”
“你是不一样的……你那么干净,那么美味,你应该当也是喜欢我的,对吧对吧?”熄烨微微眯了眯眼,自顾自地念叨了几句,“小先生一定是被里面的那个混蛋熏得昏了头才会怀疑我。”
小先生这三个字简直像是从糖罐里滚了一圈儿出来的,。
他给自己找了个符合个人逻辑的理由,毫不讲道理地把账算在了凶手的头上,猩红色的眼睛慢慢收缩成尖锐的兽瞳,“这笔账,我可要好好算算了。”
黑发少年自原地悄然消失,只身消融在黑夜里。
……
不被偏爱的怪人,当然不具备存在的价值。
“找到你了。”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你是什么人?!”素有“雾夜暗杀者”凶名的男人狼狈地反问,难以招架地抬起双臂,却被瞬间掀翻了,被不讲道理的蛮力锤的吐血。
男人被打得节节败退,语气透着止不住的惊慌失措,“您是不是.....”
“是来给你扬骨灰的好心人。”黑发少年好心地回答道,声音平淡如常。
他轻描淡写地用手指往后一别,轻轻松松折断了男人偷袭用的匕首,手腕顺势一甩,刀片就稳稳地插进了男人的左肩膀。
金属薄刃没入血肉 ,尾端连一点铁光也看不到,完全被血肉吞食了。
“啊—————”男人没出息地跪倒在地上,浑身颤抖地惨叫,像是一条只剩下涕泪的死狗,也像是每一个被他家暴时叫天不灵脚底不应的女人们一样。
或许两者相比都是在侮辱那些女孩子了。
冷冰冰的红瞳不带感情地扫过地面上还在滚动的尸肉,随手一挥就是一记气刃。
“真吵。”他按照规则表现出了嫌恶情绪,紧接着有按捺不住地高兴起来。
因为这玩意儿没有脏到他珍宝的耳朵,他成功守住了珍宝这一次耳道的洁净。
不过……熄烨抬眼看了看周身恐惧着后退的浓雾,以及不知到那里去了的青年身影,还是心上发堵。
灰还没擦干净,熄烨愁眉苦脸地想道。
作为男人最后脱身的依傍 ,这片浓雾比以往的任何一个都要来的浓重肮脏,呛得熄烨只想咳嗽,别说清理了,他碰都不想碰。
但是……
嗅到了青年越来越近的气味 ,黑发少年下定决心似的闭了闭眼,缓缓一抬手。
一孔黑洞骤然显形,于凝固的雾气中具现。
那是一只足以吞没一切的“眼”。
它由这世上最纯粹的黑填充,由最恶劣的根性构建,由最无辜的怪物驱使,是连光焰都可以吞没的恐怖之瞳。
那就是饕餮进食的入口,而现今,却为了守护珍视之物而再度开启。
“嗡——”
黑色的絮状物一层一层从黑洞中飘落网住了想要逃窜的浓雾,瞬息间抹消掉了它存在的痕迹。
笼罩了横滨市半月余的浓雾,在这里甚至留不下一抹掠影,消失的悄无声息。
……
“这就是那个嫌疑犯?”削开了受害人铁链的某人匆匆赶过来,对着地面上的一滩固液混合物止不住地犯恶心。
“你做的?”他没话找话似的补了一句。
经过之前夜闯闺房的那一遭,中原中也惊愕地发现自己现在看到少年竟然有一点小小的脸热,并不是很情愿面对眼前的小孩儿。
这可不是一个成熟黑手党该有的表现。
“嗯哼,就是我啦。”黑发少年似无所觉地欢快应声。倘若他现在尾骨上栓了怪人毛绒尾巴,想必也已经摇的欢快了。
“我有没有做得很好?”他邀功似的追问道。
“……嗯。”经过一阵可疑的沉默,中原中也沉声应道。
从他这个角度看,正好能看见这孩子柔软又带着水光的唇瓣,以及浅淡阴影下,少年人若隐若现的樱粉色喉结。
中原中也突然感觉耳朵尖更热了。
他有些僵硬地想要岔开话题,“话说回来……”
“先生,小先生。”少年再次开口了。他仰起一张精致的,微微透红面孔,声音轻软,透漏着任何一个心肠柔软之人都不能拒绝的脆弱希冀,
“刚刚的那片雾,真的好难闻好难闻……又呛又臭,几乎要让我难过得哭出来了。”他缓慢又标准地复刻着曾经看过的人类情态,每一丝声调都拿捏到位,“如果先生愿意,我是说如果,”
“您愿意抱抱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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