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晚摸了摸小腹,眼里一冷,反手狠狠打在她的脸上,“凭我肚子里有皇上的孩子!”
岁岁被拖了出去,慕晚晚却没有什么报仇的快感,她心里装着都是岁岁方才的话,她的父亲逝了。
怎么可能,父亲病好后身体健朗,现在不是在淮州吗,定是那个哑女在骗自己。
慕晚晚擦了擦眼里的泪,疾步去了乾坤殿。
李胤今日去了军营不在宫中,慕晚晚知此举定会惹得他生气但她顾不得了。
父亲在淮州一事,除了李胤和她说的缘由,应还有不被她所知的事。慕晚晚脚步走的快,到了乾坤殿门前守卫的侍从没拦着她,任她进去。
慕晚晚到了殿里,殿里没有人,李胤的公文被收拾得整整齐齐,叠放在各处。她注意过李胤摆放的习惯,凡是机要的公文都会被他放到案下的一个机关匣子里。但他放的时候背着自己,慕晚晚并不知道如何解锁。
慕晚晚看了眼四周,殿门紧闭,确定不会有人进来后,她弯腰拿出了那个匣子。她虽不喜诗书,但对于这些机关术还是颇有兴趣,长安里哪有贵女会学这等东西,父亲和长姐不给她请先生,慕晚晚就靠着买来的杂文自己琢磨。现在看着眼前复杂的铜锁,慕晚晚有八成的把握。
李胤在军营待到晌午才赶回宫中,他入宫后先去了一趟净室,然后才赶得去慕晚阁。
福如海跟在他身后,脚步一样的急。
李胤道“她今日都做了什么。”
福如海一一说了,说到慕晚晚去了乾坤殿待了许久才回来时,李胤神色微微变了变,脚下的步子更快。
慕晚晚坐在慕晚阁的书房,落笔是一幅画,画的是淮州山水。
李胤推门进来,动静不她都没注意到。
李胤走到她身后,看到画上所做,伸手揽住她的腰,语气不如以往的沉稳,“今日去乾坤殿做什么了?”
慕晚晚放下笔,“臣女知道您用的都是上好的笔墨,所以臣女就去乾坤殿找些笔墨来用用。”
李胤似是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假,慕晚晚冲他弯了弯唇,得意地指着案上的画,“您瞧瞧臣女画得好不好看?”
李胤垂眸看了眼,实话说这画画得很一般。但他却赞了一声,“不错,比以前给朕画得好多了。”
慕晚晚吐了吐舌头,没理会他的打趣,她转了身把那幅画卷了起来,“皇上,臣女把哑女赶出宫了。”
李胤微微滞了下,道“都随你。”
慕晚晚又道“您就没有什么想和臣女说吗?”
李胤手搂住她的腰身,摸了摸她已隆起的小腹,这里面有他和她共同的孩子。他眼闪了闪,道“朕想等这孩子一出生就立他为太子。”
慕晚晚也没答他的话,像是一时没了兴致,两人就这么站着。
他道“朕给你作画好不好?”
说到作画,慕晚晚就想到他那不甚正经的画,有些瑟瑟。李胤看出她的小心思,亲了亲她的耳根,“朕认真的,没和你玩笑。”
慕晚晚应了他。她坐在案后的软榻上,垂眼看手中的书,李胤离她不远,提笔在纸上落下。不过一会儿,一幅画作完成,画中人是她,眼底的神态画出了十分。
慕晚晚眼眸微动,道“很好看。”
自慕晚晚有孕后,李胤就在慕晚阁里安排了接生的丫鬟婆子。每日都会有太医给慕晚晚诊脉,有婆子给慕晚晚推拿。
婆子说慕晚晚胎位不正,要时常推拿才好生产。
慕晚晚不懂这些,她把婆子叫到近前,“你说我胎位不正,若是不再推骨,就这样生产,孩子活下来有几成把握?”
婆子回,“不到三成。”
“夫人身体难以受孕,孕中又久经波折,能留下这个孩子已然不易,要是再不正胎位,恐夫人和腹中孩子都难以保命。”
慕晚晚淡淡地看她一眼,“行了,我知道了,从今日起,你就不必再来慕晚阁。”
婆子惊讶地看着她,“可是夫人执意这样,您和小皇子都会没命的啊!”
慕晚晚依旧是那副冷淡的神色,“我心里有数,不会伤到皇子。若是你敢把这件事告诉皇上,我就说你污蔑我,看看到时皇上是信你还是信我。”
婆子被她凉凉的语气吓得一惊,没想到看似这么乖顺的主子话语也能说得这般狠辣。她退了出去,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慕晚晚月份渐大,行动越来越不变。宫中养她的事李胤没再瞒着,整个长安人都知皇上在后宫独宠幸一个女子,是当初裴侍郎的妻子,慕家的二小姐。
朝中对慕晚晚的言声也越来越大,又到了选秀的时候,朝中人终于忍不住,力劝李胤广纳后宫,雨露均沾,切莫被妖女迷惑了心智。
李胤一直把这件事压着,直到一事发生。
夏猎那几日,慕晚晚行动不便留在了宫里,李胤在猎场救下了一个女子,本是一件小事,坏就坏在那女子后背有个天生的凤凰胎记,被人视为皇后命,很快就有传言得此女者得天下。
朝中言论倒戈,为朝纲稳固,纷纷要李胤纳那女子为妃。
当夜,李胤去了慕晚阁。慕晚晚孕后少眠,夜里灯还掌着,坐在床榻里看书。自她入宫后就没什么乐子可玩,整日就闷在里面看书。
李胤到时,慕晚晚正要下榻做礼,被李胤拦住。这次他来没有笑,脸色还有些沉,很是不好。慕晚晚眼观鼻鼻观心,不知他心里想的是不是夏猎的事。那女子她也听说过,柳香来说这件事时气得义愤填膺。慕晚晚没什么表态,为堵悠悠众口,李胤纳她为妃是应当的。即便他曾经说过此生只娶自己一人,可他是皇帝,皇帝就不可能像平常夫妻一样,哪有什么一生一世,他的话慕晚晚从未信过。
两人坐到床榻上,李胤俯身听着她腹中的动静,道“这些日子孩子有没有闹你。”
说来也怪,自慕晚晚月份越来越大后,虽少眠,却从未再孕吐过,这孩子乖得很。
慕晚晚摇摇头,“他很乖,没闹过臣女。”
李胤直起身看她,“孟女一事,朕思来想去,还是要把她纳入宫中。”
慕晚晚早料到会这样,她没什么表情,“皇上心里自有成算,一切都是为了大昭,臣女不怨。”她知道李胤最爱听什么。
听后,李胤神色舒缓,笑着亲在她的眉心,“谢谢你。”
夏末秋初,钦天监亲测是个好日子,李胤纳孟女为皇贵妃,赐住咸福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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