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图许久都没听到上首的人回应李胤收起羊皮纸的那一刻,赫图就有所察觉,他不会轻易放过朝朝的妹妹即便慕凌以命作保。

李胤不咸不淡地道了句“此事还有谁知道。”

赫图回,“只有慕大人和臣二人知道。”

李胤点了点头“明日你即刻动身带着慕朝朝回漠北。”

赫图抬眼看他不卑不吭,“皇上,朝朝阿妹”

李胤目光转冷,“是走是留不如亲自去问问她。”

慕晚晚并不知父亲已逝的消息只不过她最近心很慌,像是有什么发生一样她也说不清自己心慌是怎么回事心里无端地感到害怕。

外面传来宫人通传的声音,李胤来了。

慕晚晚从榻上起身走到外间福礼,“臣女见过皇上。”

李胤扶她起来,语气有些不悦,“不是让你以后见朕都不必见礼了吗。”

慕晚晚一板一眼道“宫里的规矩臣女还是不能破的。”

李胤揽她入怀眼睛盯着她这眼神让慕晚晚觉得有些奇怪她摸了摸脸,“臣女有何不妥吗?”

她现在已有身孕,又经受一段高热,心火郁结,林景说再不能让她承受别的打击慕凌已死的事不能告诉她。李胤摇了摇头,带她走到床榻上,坐下,“朕问你,如果现在你有机会离开长安,你会走吗?”

慕晚晚以为自己听错了,李胤竟然会允许自己离开长安?

她又问了一遍,“您说什么?”

李胤握着她的手收紧,“让你离开长安。”

他看着她的眼一点一点亮起,握着她的手也越来越紧,最后,他听到,“臣女不愿。”

李胤紧握的手慢慢松了,自己都没察觉地愉悦,他看着她笑,“为什么?”

慕晚晚道“臣女现在腹中有了您的孩子,臣女想把她生下来,留在宫中。”

李胤看着她,把她一把带到了怀里,唇角的笑有些得意,这个女人果然是爱上了自己,即便能放她离开她都不走。

慕晚晚动了动被他攥的发疼的手,细眉蹙了蹙,眼悄悄地看他,李胤愉悦地抱他抱在怀里,神情满足。慕晚晚眼暗了暗,依着她对李胤的了解,她若是方才说了愿意离开长安,李胤定然还不会放过她,想尽法子逼迫她留在这,然后再假装成她是自愿的。

慕晚晚虽不知李胤为何会说这些话,但离开长安的事还要从长计议,更何况她现在胎像不稳,若是强行动身,说不定她这条命都没了。

正如她所料,李胤确实是没打算放她走,纵使她说愿意,李胤也会有一万个法子让她心甘情愿地留在长安。只要能留下这个女人,李胤即便做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又如何。

消息很快传到慕府,为表事实,李胤让慕晚晚落了亲笔。

慕朝朝看完后,恨不得把她这个妹妹拎出来打一顿,真不明白晚晚是怎么想的,即便李胤死咬着不放人,她就是顶着的父亲的名义也能把人抢出来。她怎会心甘情愿地留在宫里。

慕朝朝备了马车要进宫一趟,到了宫门前却被人拦了下来,那个小太监腆着笑脸,“王妃,皇上交代送您和王回漠北。”

“大胆,你竟然拦我的马车!”慕朝朝话语微厉。

小太监依旧是那副笑脸,“这是皇上亲自交代的。”

慕朝朝气得想砸了这宫门,最后她连慕晚晚的面都没见上,就被人强行送出了长安。

赫图骑马在她身侧,透过车帘对里面道“皇上和阿妹的事并非你我能够插手其中,或许让他们二人自己处理才是最好的法子。”

慕朝朝望着马上高大的男人,连赫图都比自己看得明白吗?但慕朝朝了解慕晚晚,她怎会甘心留在宫里,与别的女人共同侍奉一个君王,她与李胤注定是一对怨侣。

淮州事了,李胤把真相摆到朝堂上,卢林再无话可说。

柳香休养了许久,腿终于能够走动,只不过仔细看还是能看出略跛的痕迹。

宫女端着汤药进来,慕晚晚接过来喝下,眼睛看向她时慢慢定住,道“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那宫女不语,她抬起头,嘴角勾出一丝诡异的笑,从袖中拿出一只炭笔和宣纸,上面写着,“我是岁岁。”

慕晚晚看她眼里生出警惕,岁岁是谁,她自然知道。想不到自己还没找上她,她先到自己这来了。

慕晚晚挑眉,高声,“柳香。”

柳香听到里间的动静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岁岁那张熟悉的脸,正穿着宫服站在里间,她立即上前请罪,“是奴婢疏忽,放了她进来,奴婢现在就把她赶出去。”

慕晚晚摆摆手,“不必,当初就是她拦着你见皇上?”

柳香想起那日的事现在还恨得牙痒痒,顾不得什么体面,道“就是这小贱蹄子拦着奴婢才耽搁了时辰。”

慕晚晚道“好,掌嘴,打到你满意为止。”

柳香有点迟疑,“小姐,她毕竟是皇上的人”

慕晚晚道“怕什么,出了事我担着!”

柳香听了,这才撸上袖子上前,一巴掌刚要落下就被岁岁躲了开,她看着慕晚晚依旧在笑,在那张纸上接着写了几个字,“你的父亲死了。”

慕晚晚看过后,并没当真,以为她是在耍弄自己,道“柳香,打得狠点。”

岁岁又写了几个字,“皇上和你长姐都知道,所有人都在联合起来瞒着你。”

慕晚晚对上她的眼,面上虽不动,但心里已经信了几分她的话,两手紧了紧,忽地起身,“柳香,接着打,不许停手。”

岁岁欲要反抗,慕晚晚又叫进来几个宫女,两人把岁岁按着跪在地上,柳香下了狠手打她,一声接着一声,响遍了整个慕晚阁,岁岁被打得几欲昏死过去时,慕晚晚才让停手,她道“叫人拖出宫,扔到南巷吧。”

南巷是长安城中人心知肚明却不会言说的地方,那里是个销金窟。

岁岁满眼难以置信地看她,在纸上飞快地写了几个字,“只有我才能让皇上缓和头疾,皇上都舍不得杀我,你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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