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一部分是庄莎主动和朱馥梅说的,一部分是朱馥梅给她做放松治疗,在半催眠状态下絮絮叨叨讲出来的。朱馥梅觉得都不像是真的,倒像是上世纪90年代的香港电影。她的生活只比底层百姓高些,说到底也就是个有些文化的市井小民,庄莎所说的那种生活,在电影里演出来她都会觉得是瞎编。要是庄莎真的经历过,那她为什么不去报警?当然,这种疑问朱馥梅不可能傻到问出来,她一开始就已经把自己定位成语言容器,只要引导着庄莎把压着她的梦魇推开,心态和精神都进入正常的阈值,如何处理问题,那就是她本人的强项了。也的确,说出那些耸人听闻的事情后,庄莎的睡眠有了很大的改善,晚饭后,也敢跟着朱馥梅打着手电筒在山脚的小路上散步了。

朱馥梅问她,这份工作给了她这么大的压力,是否想过换份工作?庄莎苦笑着回答:“于我,于老板,这都是不可能的事。从我来说,再没有任何一个老板会给我这样的薪酬;从老板来说,为了自己的安全,也要把我绑死在他身边。”

朱馥梅感慨:“外表看,你的生活光鲜亮丽,谁知道背后竟有这么多让人喘不过气的东西!”

庄莎说:“世上好事没那么多,都摆到面子上了,里子一定是腥臭不堪的。可人要是一朝拥有了面子,就再也放不下来了,里子再令人作呕,也要忍着。”

飞回上海之前,庄莎给了朱馥梅一张10万的支票,并约定,每隔半年左右,看她方不方便,能抽开身,就过来一次。

一单就有如此收益,叫朱馥梅和美兰惊喜不已。庄莎是朱馥梅独自接待的,美兰想了解谈了些什么,朱馥梅拒绝透露,说这是职业道德,“下一单你单独做,就会明白了,我俩关系再好,客户的隐私也是不能分享的。”

美兰说:“那我就永远给你打下手吧,我的性格不如你老成,别装一脑子稀奇古怪的东西,再把自己搞抑郁了。”

朱馥梅觉得,总算是找到了一个最适合自己、也是最喜欢的职业,有种重生的喜悦。她特别渴望能够帮助像芄芄那样的孩子,可第三个客户,仍然不是家长为孩子的问题咨询,而是一个走不出失恋的女白领。周末接了芄芄,她有意识地将话题往这方面引:

“芄芄,快考高中了,同学里有没有压力特别大,心情不太好的?”

“有啊。周四就有两个同学叫家长来接走了。”

“是累病了吗?”

“有一个是病了,上吐下泻,另一个是不起床不上课,被老师说了,闹着要跳楼。”

“哎呀,可千万别出事。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

“男同学。”

“他要是来上学了,下周末请他家长带着他,到咱民宿来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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