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谁率先起头大放厥词,话音未落又一道声音响起,向歌全程低垂着眼,看似默默无言,眼睫之下渐渐显露出一丝骇人杀意,无名指微微一动,夹在指缝间的一丝银光犹如坠入白昼,电光火石之间迅猛而行……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呢?”
一道冷肃低哑的声音横穿进来,打破了眼前的剑拔弩张,低沉地尾音漫步而来似撕裂成谜,平白无故的勾起了众人心中的危险讯号。
向歌下意识攥紧手指,银光顿散而去,缓了一口气慢慢地转过头来,继而对上来者的轻淡的目光,对方淡瞥了她一眼,匆匆掠过,不留一丝痕迹。
熟悉的声音似山洪海啸一般滚滚前来,霍敏止的冷笑声一下子戛然而止,整个人本能地慌忙起身,脚步却顿在原地无法动弹,濒临于心底的惧怕萦绕而起。
谢星洲缓缓走进包房,脚步惬意,仿佛是在闲逛一般,奈何周身强烈的气场慢慢弥散在空气中,笼住了向歌,也禁锢住了所有人的行动。
谢戈俞脸色也随之一变,瞬息哑住了声,一个字音也发不出来,谢潮的面色一愣,顺势也站了起来 ,却也一瞬间慌了思绪,无法组织言语和解释什么。
或者说,眼前突如其来的男人令他们每一个都大惊失色,慌张万分,饶是做梦都想不到前一秒还各怀心思,后一秒这个被谈论者就已经登堂现身了。
“知道这是什么日子吗?”
高大挺拔的身影绕着大理石台桌随意的走了几步,向歌眯了眯眼睛,余光扫到了男人手臂上的黑纱臂章,心中一凛,陷入了沉思。
谢星洲微微挑眉,手指划过桌子上堆放的酒瓶,轻轻叩了叩瓶口,四面寂静里放出一阵清脆的声音,声声入耳,继而慢慢流入各人心中,恍若隔世一般。
“丧礼期间,你们在喝酒,聚会,玩乐?”
顿了顿,男人挺直脊背,目光扫过谢家子弟们的脸,一瞬骤变,眼里冰锋忽而裹挟而来,一种慑入魂魄的威力,从暗处涌到人前之中,众人一时凛然,表情凝固,身体僵在原地。
霍敏止浑身一抖,本能的屏住呼吸,心里暗叫着不好,这可是他小舅舅一贯发怒的迹象,而且还是怒火中烧,烈火不熄。
“小舅舅我,我……”
霍敏止的话音将将落地,还未来得及说下一句话惭悔的时候,谢潮忽而挪了一下脚步,继而慢慢地走到谢星洲的身旁去:“小叔,你不要怪他们,我身为大哥,这是我的错,我只是招待远道而来的表兄弟们……”
“啪!”
一声清脆落地,似平地惊雷,谢星洲抬起头,目光定在谢潮身上,眼底掠过一丝阴冷之色,薄唇轻启,一字一句道:“他们年纪小跟着胡闹,不明事理,你呢?你身为旁宗长子,家里正在办丧,你却跟着一起荒唐行事,简直糊涂至极!”
这一巴掌的力道太大,谢潮没有任何准备,整个人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满口铁腥味,嘴角溢出血迹,整个人垂下头,身子僵硬,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你们在场的每一个都给我记住什么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现在全部回去跪七日宗祠,好好记住今天的教训!”
谢星洲抬起眼帘,目光扫了一圈,浓睫下一双眸子里遍布骇人杀意,冷硬深邃,泼不开的流年痕迹,窥不到任何思绪。
一时间,包房内鸦雀无声,无人敢再多说一个字,全都垂着头仿佛一个个鹌鹑立在原地,众人皆被他的气势所慑住,大气不敢喘一下。
向歌下意识挪动了一下发麻的腿,刚要动弹了一下的时候,察觉到身边有人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她微微挑眉,适时掠去眼中的幸灾乐祸,反之换上一副不明所以的看着林泽阳,对方使劲眨了眨眼睛示意着她。
“嘘,你这个时候可千万别找死……”
闻言,女人眼底泛起涟漪,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丝诡异,后者狐疑的望过去,一脸懵逼加茫然。
林泽阳不满心道:“这刚正常一会,怎么又抽起风了,立起的好感瞬间啪啪掉落!”
刻半时间,她的心里滚烫不已,来到梧川后她选择单押了一个对手,其内潜伏着种种变数也让她失去了很多接触旁宗的机会,不过今夜虽匆匆一眼却似如获至宝,心中的守株待兔,兔子在这一刻,没有让她失望,如约而至了。
人生路上,大多的人前赴后继向前奔跑,迫不及待的选择和挑战,过程中伴随着错过和遗憾,有的人能及时弥补挽救,可更多的人一辈子都无法选择,只能一往无前,甚至是一错到底,她应该庆幸自己明明早已属于前者的队列,却又能兼之后者的希望。
这希望,灌注了十二年之久,等的太漫长了。
磨砺一剑,隐忍了十二年,裹挟着风霜赶路许久,饥渴难耐,其中伴有多少的辛酸,无人可知,咽下一切悲痛的代价,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报仇雪恨,他日必要站至顶端,一呼百应……
而那通往巅峰的路上,她势必少不了一个坚实可靠的臂膀,如在眼前,甚至于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今夕能震慑住全场的气势,大抵只有梧川谢氏真正掌权的那个男人才能做到,不是任何一人或者旁宗可以代替的位置,唯独只能是他,正宗一脉的谢星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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