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说确实有愚弄之嫌的。
青竹道:“非要立马吃完才算啊?”
掌柜道:“当然。”
青竹道:“好吧。”
接着又重新端起酒来,一口气就喝去了一半。
站那里愣愣看了掌柜半晌,打了个长嗝。
接着将剩的半碗“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
众人看呆了眼,厅上鸦雀无声。
掌柜两腿直哆嗦,登时满额满背冒起冷汗,盯着青竹看了半天,又转头看了一眼小厮。
青竹笑道:“有点饱,感觉吃不下饭了。”
说着,又打了个长嗝,指着柜台上的酒道:“掌柜,请那小家伙过来吧。”
惊雪忙道:“算了。”
青竹只眼勾勾看着柜台那酒,想来半天,已狠不下心割舍。
便道:“行走江湖言出必行,不能。
“而且我答应过他们开坛共饮,就这样吧。”
众人等了半天见她无半分醉意,个个称奇,都喊:
“掌柜,快搬下来,若不是好酒,仔细拆了你这楼。”
掌柜方缓过神来,硬着头皮挥手示意小厮搬过来。
青竹对小厮笑道:“一人一个新酒碗。
“一应酒器全拿上来,打一大盆开水烫八九个大酒壶在里面。”
小厮听着却不敢动,只看了一眼掌柜。
掌柜略微动了动手指,几个小厮便跑下去。
掌柜只得垂头丧气地回柜台里,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直暗暗跺脚,眼睛仍死死盯着青竹。
却见她迟迟没有醉的意思,只又打了个长嗝,心里便凉了半截。
盘算起如何向上面交代此事。
很快,小厮们便搬了东西上来放几张空桌上。
青竹已迫不及待地拿了开酒的小锤子敲开了封土。
解了绳子,揭了蜡纸,清理干净碎泥,拔出坛盖。
登时,只闻得一阵刺鼻气味飞出,那味使人一惊。
继而便是阵阵酒香散发出来,漫了整座宝楼。
众人大喜,纷纷言道:“妙哉!妙哉!”
青竹更是惊喜不已,道了声“还真不一般”。
惊雪取了斗,将酒都打到酒壶里,见那酒色是琥珀金光,好生迷人。
一时,烫酒,分酒,青竹楼上楼下请了一声:
“粗略烫了烫,实在等不急了。
“从没有这么多人一道吃过酒。
“少是少了点,好东西也不在多,诸位叔伯大哥姐姐们,请了!”
众人笑道:“二位姑娘当饮第一碗方好。”
二人并不推托,品了品,便饮尽了。
再斟了酒,向众人又道了声“请!”
众人都起身举酒,也道了声“请”,也有细品的,也有仰着脖子一饮而尽的。
都纷纷称赞酒好。
又说:“咱们天南地北的来,是为去看看那火山口的热闹。
“不曾想有幸在此吃上了这等美酒,见识了这般奇女子。
“可不比选拔盟主有趣多了?”众人声声附和。
青竹笑道:“管他选什么呢,今日之缘,定是前世之约,方有这美酒助兴,它等的便是咱们。
“咱们把剩的都吃个精光,才有意思。
“只不知道诸位吃过之后,是人是鬼?可别吓着小妹才是。”
众人齐声大笑。
前头一人道:“姑娘豪气,我等酒量不及姑娘,再吃一碗,醉死也值了。”
又一人笑道:“怎么也不见姑娘有半分醉意?姑娘这量到底多少?”
青竹憨憨笑起来,道:“下一碗的量。”
惊雪忙道:“别听她胡说,她没脸没皮自吹自擂之时也就是醉了的。”
众人一听,那是相逢一笑。
青竹二人,两三巡便将酒与众人一道分吃了。
只心疼得那掌柜没眼看。
酒后,惊雪又笑道:“初来乍到,多谢诸位叔伯们赏脸。”
众人笑道:“是我们承了情,才饮得美酒。
“若二位姑娘在此住的不顺心。或有人敢怠慢无礼的,只需召唤一声便可。
“我们还是有些本事把这楼拆了的。”
二人听了,忙行礼致谢。
一时,惊雪方让小厮上了两碟小菜,两小碗米饭,姐妹吃了便辞身出去。
众人见她姐妹出了门,仍坐着说笑了好一会儿。
方才三三两两歪歪斜斜地散去,不在话下。
二人出了门,打算去看一看糖葫芦。
于是问到西侧大院,进了大门,门侧就有一间小房子。
房子也是灯火明亮的,里面一个老头正在用餐。
惊雪、青竹先开口笑道:“老伯好,我们来看看马。”
老头抬眼看了一眼她二人,“呵呵”两声道:
“这有啥可看的。是马车来着?”
两人笑应着。
老头用筷子从窗口指出去道:“马车也没几乘,都在那,自己看去吧。”
两人往里走,一眼便认出了自己的车马。
与小芦咕哝了几句,喂了几把豆子,然后又出来站窗口前,笑道:
“老伯能帮我们卸一下车嘛?把它也牵到马厩里头,明早再安上。
“这是点碎银子,请老伯吃个小酒,添麻烦了。”
说着抓了一把碎银子伸进窗口放桌子上。
老头愣了一愣,放下筷子,用袖口抹了抹嘴,笑道:
“俩小娃也真有意思,白费这功夫做什么呀?”
青竹道:“让它好好睡一觉,明天好赶路啊。”
老头听了哈哈笑了两大声,道:
“不知道马是可以站着睡的嘛?”
两姐妹听了,面面相觑,微露窘色,只呵呵道:
“虽然如此,想着,站着睡多不舒服呀。”
老头喝了杯酒漱了漱口,道:
“一匹马还当了宝贝似的,老汉也真是破天荒头一回遇见了。
“灯笼取一下吧,老了,眼神不大中用了。”
说着起身出来。
惊雪忙把窗台外的一盏灯笼提下来。
几人过去,老头三两下便把车给卸了,将马牵到蓬里系好。
青竹问:“老伯,喂过吃喝了嘛?我们车上有豆料。”
老人道:“放心吧,喂过了。”
老头边说着边已转身回小屋。
惊雪、青竹再与那马咕哝了几句方离开。
到了窗台,仍旧把灯笼挂上,又跟老头道:“老伯慢吃,我们走了。”
老头笑道:“去吧去吧。”
二人出了西侧门,又问到布告栏那看起武林公告来,只见上面写道:
今我辈之江湖,见群龙无首,不似往昔有拂道满前辈时之光景。为团结各派,匡扶正义,行侠以为国为民。经各大门派磋商议定,定于癸未年十五元宵日,在江州火山镇火山口举办武林盟主选拔大会。凡中原武林,各门各派,不论大小,皆可派出门人参选。
特立此文书,广而告之。
壬午年十二月廿六立。
看毕,转身在街道上闲散了会儿方回客栈。
小红小青见人回来,忙过来服侍。
惊雪赏了她们一人一两银子,俩人领了谢,一时去端茶送水进来。
此时青竹方觉有些饿了,取出没吃完的糕点,随意吃了几块。
小红小青拎浴汤上来时,见她吃那干冷糕点,便道:
“姑娘怕是饿了,我去叫人弄些吃的来吧。”
青竹只道:“不用了,也饱了。你们去休息吧,我们这没有事了。”
两人答应着退出。
惊雪二人方卸妆沐浴更衣了,熄灯歇下。
躺在床上,姐俩又谈起武林公告的事来。
青竹因说道:“咱们要不要去火山口瞧瞧?
“他们这样行径的人,怎么突然又说起为国为民、匡扶正义来?只怕另有私祸。”
惊雪道:“我也感觉不大好,他们廿五才上山闹,廿六就立此公告。
“看着倒更像是为了对付咱们。”
青竹道:“这也说明他们顾及咱山上有高人。
“咱们先去查探一番为好,若果真他们的意图还是为了对付咱们。
“咱们倒真可以弄本假经书引他们离开。
“另一则这么大的事,须弥山应该会知道。
“没准他们会派人下来,倒省得咱们去送信了。”
惊雪应了声:“只能这样了。”
青竹问:“几时动身?”
惊雪道:“大早便走吧,这里住不起啊。”
青竹咯咯笑着,应了声“好”。
半晌,又道:“你说今天咱们算不算得罪了那掌柜?”
惊雪道:“看他那脸色就知道是了,以后这事还是少干为好。”
青竹笑道:“多有意思,这样的事多多干才好。等会。”
说着噌地坐起身来,道:“那万一深夜他派人使坏怎么办?
“爷爷说江湖人善使迷烟,到时把咱迷了可就危险了。”
惊雪一听也坐了起来,道:“我怎么忘了这回事?把灯点起来。”
两人爬下床,青竹去点灯,惊雪去兜里取了一瓶药倒了两粒,一人吃了一粒。
“青竹道:“咱们再把门窗堵一堵。”
说着,两人又搬了桌案堵到门窗前。
青竹把茶壶茶杯摆到桌沿边,笑道:
“要是他们推门推窗,茶壶茶杯一掉,咱们就惊醒了。”
两人站着看了看,笑道:“这下安全了吧。”
青竹笑道:“好酒不是那么容易喝的。”
惊雪道:“可不是!这就是为什么这事要少做的原因。”
说着重熄了灯,回床睡下。
第二天,姐妹两人起了个大早,见屋里桌案堆着门窗,都觉好笑。
先将桌案复位,就盆里的冷水洗了洗脸,又扮上面具,收拾妥当便下楼。
也不在店里吃早饭,只装了一葫芦茶。
直接去西侧院提马车。
那老人正吃早饭,惊雪、青竹进来问了好,送上对牌,又向里头喊了几声“小芦”。
岂料那马竟伸着脖子舒啸了一声。
姐妹俩激动不已,拉着手蹦跳起来,喊:
“它听得懂咱们叫它,它知道咱们叫它。”
喊着便跑过去。
老头出来笑了几声,说:“有点意思,看不出来。”
惊雪、青竹欣喜笑问:“老伯,马儿喂过粮草了?”
老头道:“喂过了,特意挑的好料。”
惊雪、青竹又道了谢。
老头牵出马来,很熟练的便把车安上,说:
“以后可不必这样麻烦,这马站着也能舒服睡觉休息的。”
两人笑应着。
昨夜细看线路图时,发现未标有火山镇。
此时,惊雪便问老伯可知火山镇怎么走。
老头道:“你们也去看热闹的?”
惊雪道:“去瞧瞧,见见世面。”
老头道:“出南城门,向西南上了官道。前面两个岔路口向右拐,第三个岔路向左。然后一直顺路走就到了。”
老头接着又道:“老汉多一句嘴,你们小姑家的走江湖要注意安全。
“江湖险恶,若有多人同路,结伴而行安全些,不要单独行路。”
惊雪、青竹道了谢,老头笑道:
“去吧,多好的娃,万事小心。”
于是二人辞了老头,驾车慢慢地出了门。
上了大街,在街上摊位买了几笼包子,边吃边出南城门去。
还未走到第一个岔路口,突听后头有群马奔涌而来。
由远及近,一下便掠过马车,奔出二十多丈开外突然停了下来。
待那些人调转过来拦在去路上时。
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那客栈掌柜。
带着七八名携刀带剑的手下??
此回正说“斗美酒初会江湖人,看骏马还遇好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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