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傅定说这么多,而且说得这么认真、详细,顾昇惊愕住。
“殿下……殿下在查我们母子?”他自然看得出来,眼前这位位高权重、手眼通天的皇孙,他必然是特意针对他们母子的,所以在查他们。甚至可以说,一旦搜罗到了证据,就会置他们母子于死地。
不,不是一旦,是已经。他方才所言之意是,已经搜罗到了证据。
“为何?”顾昇不明白。为何要这样针对他们母子呢?
他绞尽脑汁去想,也想不通,他们母子到底是哪里得罪了眼前之人。
傅定却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多行不义必自毙,没有为何。也不存在本王故意针对你们,是你们母子坏事做尽,如今该到遭报应的时候了而已。”
说完,傅定甩了下袖子,扬长而去。
望着那位尊贵的年轻皇孙潇洒离去的背影,顾昇一时间只觉得天是塌了。
得罪了汝阳王,日后在京都、在朝堂,还有可立足之地吗?
就算母亲谋害嫡子一事连累不到自己,可出了母亲之事后,日后自己的仕途怕再也不能这般坦荡。
他该怎么做?
很快,顾昇便想到了襄阳王傅寅。
所以出了宫后,立刻的,就跑去了襄阳王府。
傅寅才从宫里回家来,听说宁安侯府的世子求见,他轻哼一声后,倒也没为难,直接让家丁带人进来了。
傅寅是在王府花厅里见的顾昇,一见人来,傅寅便问:“小顾大人,方才才在宫里对我二弟卑躬屈膝、十分殷勤,怎么转头就又跑我王府来了?”
顾昇知道,方才他在宫里见汝阳王一事,被眼前这位知道了。
顾昇也未多言,直接就撩袍子跪了下来。
“求王爷救下官。”顾昇在襄阳王面前行了叩拜大礼。
襄阳王倒是奇了:“本王如何救你?”
顾昇知道,如今以他一己之力,必然是不能同汝阳王干的,他必须投靠在汝阳王死对头的门下,如此方才能有一线生机。
于是,他向襄阳王投诚,打算借襄阳王之力去打汝阳王。
顾昇把傅定所做之事,一一告诉给了襄阳王知道。
起初襄阳王根本没在意眼前这个小官,不觉得他能对自己有多大的帮扶。可听他说了之后,下意识便坐正起身子,身子本能的也朝他倾斜过来。
待得等顾昇说完后,傅寅严肃道:“你说二弟他贪墨了你们顾家钱财?”
顾昇说:“那些钱银田铺,原是我嫡母的嫁妆。我嫡母去了后,因岳家那边也没人管这些嫁妆钱,所以,便暂由我母亲代管。不知汝阳王从哪儿得知的这笔钱财,竟起了贪心,占为己有了。我们顾家畏惧汝阳王之权势,不敢与其对抗,所以,只能求到殿下您跟前来。还请殿下帮帮下官。”
帮不帮顾家,倒是其次。对傅寅来说,这绝对是一个可以扳倒傅定的好机会。
傅寅慢慢站起身来,在屋内来回着踱步。心里,自然是在细思着这件事的。
见傅寅在思考,顾昇便自觉的不去打扰。
很快,傅寅便问:“你确定是汝阳王贪墨了你们顾家之财?”
顾昇十分肯定的点头:“是他!千真万确,没错的。”又说,“下官母亲已经去找过汝阳王了,他自己也承认了,可就是不愿归还。”
“好!”傅寅笑起来,“如此甚好。你放心,明日早朝之上,本王必然联合御史弹劾他傅定。”又自言自语,咬牙切齿道,“傅定啊傅定,你当真是糊涂了,你也有今日。”
顾昇离开后,傅寅忙着联络那些御史。待得次日早朝之上,自然就有御史站出来要弹劾傅定。
众臣子一听是弹劾汝阳王的,个个都十分惊愕。前后左右相互看着,似是想从别人眼中打探出点情况来。
但被弹劾的傅定,却十分淡定。
这一切,自都在他意料之内。
又或者说,走到今日这一步,算是他故意引诱顾家母子这样做的。
天子如今身子欠佳,一个月有大半时间是不临朝的。但今日,天子凑巧就临朝了。
听说是弹劾汝阳王的,天子也十分好奇,忙问:“汝阳王怎么连累?”
于是,那御史就把汝阳王贪墨了顾家财产一事给说了出来。
宁安侯顾呈砚,原只想做个旁观者看戏的。却不曾想,这吃瓜吃到了自己身上来。
“贪、贪墨……”顾呈砚险些开口质问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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