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的文王点了点头,嘴里还传出打呼噜的声音。

真是的,这不是很会装吗?

我回到楼上把文王的表推给了麦克斯。

“这是谁的表?有没有成年人用的?”

“哇偶,我们团队中一位男士的人格被彻底否定了。”路德哼哧笑了一声说。

“啊?我只是说他的表太小了。”

“然而这话对男人的杀伤力仅次于那种地方站不起来。”

我一边解答一边把文王的表拉我我跟前,把我自己的推了过去:“用我的,这总可以吧?”

“还行吧......”她把我的表摆正。

也许是想要补救自己的发言,她又补充道:“虽然那个有点小,但其实很好看。”

“哈哈哈哈哈......”路德捂着嘴把头埋到了桌子上。

我好不容易忍住笑意,清了清嗓子,对麦克斯解释:“你要记住,作为一位女士,永远不要评判男性的怀表,即使是夸奖也不行。”

“这么严重吗?”

“即使是我们之间也只能在调侃的时候一笔带过。”

“除非他是你丈夫。”路德在一旁补充道。

“没错,除非他......不对啊老大,谁教你的?即使是丈夫也不行!”

让路德确立了正确的认知后,我继续对一脸茫然的麦克斯解释:“我换一种说法,你能想象我对着路德的裤裆极尽赞美之词吗?”

麦克斯摇了摇头。

“对啊,就是这样,怀表和裤裆的重要性是相当的,有很多时候你可以把它们当成一个东西。”

麦克斯听过我的讲述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那么,按照这个说法......我们拿着别人的怀表就相当于......”

“你到底玩不玩?你要是真不想玩可以在一边看着。”

意识到她想要说什么,我立刻打断了她。

“好了,快来猜拳。”

第一轮就是我输了,看来今天运气不佳。

“第一局输不算输,马胜宁说的。”我歪了歪头拿起一张卡片。

上面的字迹逐渐显现出来:五分钟内让除你以外的一位玩家主动爬上桌子。

我把卡片扣在桌子上微微一笑:“这太简单了,下面有没有什么好玩的?或者高难度的?”

“我不知道,我们一般不玩这个。”路德回答道。

“为什么?”

“因为这个一般是马胜宁带出去不知道和谁玩的。”

那就是没人知道下面都有什么任务喽?

“那我开始了。”

我把怀表的定时器调到五分钟,开始思考。

这个任务确实不难,连法术都不用,只需要......

我突然从椅子上跳起,发出惊恐的喊声爬上了桌子。

“怎,怎,怎么了?”

路德看到我惊慌的样子,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朝着他脚下的黑暗不断乱指:“那,那,不,不,是那,啊!”

最后一声尖叫把路德吓得够呛,也爬上了桌子。

“漂亮,我赢一分。”

我把卡片翻过来给他们看,结果路德发出了不屑的声音。

“说实话,我还以为被吓到的会是麦克斯。”我得意地把这张卡片扔到我的得分栏里。

再次猜拳,又是我输。

“高明的赌徒都是先输后赢的,也是马胜宁说的。”

我又拿起一张卡片。

“五分钟内让除你之外一名玩家哭出来。”我在心里默念。

等等,这有点难啊,这两个谁也不像是轻易会哭的样子。

不过,总得试一试......

我偷偷使用飞来术,在身后拿到了一整个洋葱。

“你死定了!”我一个飞扑把麦克斯压到地上。

“别挣扎了!快点乖乖就范!”

“什么范啊?别压......洋葱?”

“快点给我哭!别挣扎了!路德你按住他的手!”

五分钟后,麦克斯骑在我身上,把洋葱按在我眼前喊道。

“那么,这分算我的喽。”麦克斯说着从我面前抢过卡片扔在了自己的得分区。

流着眼泪的我没有不同意的资格。

最后,这场游戏以每个人都受到了严重的精神创伤为结局而结束,应该说根本没有赢家。

“要来点咖啡吗?”路德晃了晃手中的水壶问道。

“不了,太苦了。”我一边努力风干身上的水一边说。

“你可以加些牛奶,确实有这种喝法。”

“那也苦。”

“那麦克斯呢?”

“嗯......我要一杯。”

他们在桌边的黑暗里喝着比夜晚更黑的咖啡,和我偶尔插上几句交谈。

经过半个晚上的确认,我们这次遇到的怪物似乎不会让人遗忘。

当然,也不能掉以轻心就是了。

“所以我才说啊,绝对是你们那次运气太差了吧?”

我一边说着一边帮麦克斯续上咖啡,顺便用风魔法帮她吹到合适的温度。

“现在看也许是吧,”她接过我递过的咖啡,“不过这么一想他们死得真冤。”

这时,路德突然停下了搅动咖啡的勺子:“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我和麦克斯也安静下来仔细聆听。

似乎确实有什么声音。

不像是睡觉的家伙们发出的,倒像是什么东西刮动铁皮的声音。

“有怪物在上面爬?”麦克斯端着咖啡杯看着头顶。

“不,不像上面,”我发表自己的看法,“像是车头的声音传过来的......让我看看。”

路德伸手把我拦住:“别,我去看,你们在这等着吧。”

路德的脚步从楼梯逐渐消失,这里就只留下了我和麦克斯。

“我们能安全回去吗?”麦克斯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

“我是说,也许下次遇到的怪物就......”

“放心吧,没问题的,”我这样安慰她,“有了坦克,只要我们想跑它们怎么都追不上。”

不过事实上,我的信心并不完全源于这台坦克,而是源于我仍然怀疑着的,默默安排着我的一切的那个人。

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人,那他绝不会让我就这样送死。直觉告诉我他真正希望我做的事还藏在迷雾当中,还要好久才会出现在我面前。

看着麦克斯朝着咖啡发呆,我的困意逐渐袭来。

路德......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这么半天还不回来。

明明......炮塔里......就有......观察窗,干嘛......非要......去......

再睁眼的时候,路德已经回来了,麦克斯则趴在桌子上休息。

我看了眼表,上面显示现在时间是凌晨三点。

睡了两个多小时啊。

我指了指麦克斯,轻声向路德问道:“睡着了?”

“大概吧,刚躺下。”他也同样轻声回复我。

“你回来多久了?”

“也就十分钟。”

“下面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只是有一个怪物对坦克有点好奇,已经走了。”

“就这点事至于看两个小时?”

路德听了我这话长叹了一声:“你还好意思说,我下去两个小时是让你睡觉的?”

这个嘛,确实是我不对,警惕性低了一点,一不小心就睡着了。不过这里又不止我一个哨兵,所以应该不算大错吧。

不过我还是立刻道歉:“嘿嘿,对不起啦,下次我也会喝咖啡的,保证好好看门。”

“我不是说这个!”路德看起来有些焦急,“我是说,你知不知道下面很无聊的,我拖了那么长时间,创造了那么好的机会,结果你用这时间睡觉?”

机会?什么机会?出去偷袭怪物吗?这种事完全没必要吧?它们又进不来。

还是说我被怪物的味道熏得脑子不灵光了,理解不了他的意思?

他走到我旁边继续说:“一会我再下去一趟......”

“还下去干嘛?你要是不陪我打牌,我告诉你我一会还得睡着。”

路德像是一口气没喘上来,一手支着桌子一手不断地点向我:“你......你你你真是......我无话可说了。”

说完,他坐回自己的位置捂住脸自闭起来。

不打牌就不打牌呗,何必这样呢?我勉为其难喝点咖啡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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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之后,我们仨和最早起床的李成吃过早饭后便去睡觉了。

等我再起床已经是下午了,路德和麦克斯还在睡,坦克轰隆隆地前进着,驾驶室里是鹤扬的背影,其他人却不知所踪。

“喂,鹤扬,其他人呢?”我揉着眼睛走到她背后问。

“在餐厅,”她轻轻回答,“他们怕打扰你们睡觉所以就去了餐厅。”

他们还真是体贴啊。

那我也去餐厅吧,正好没吃午饭有点饿,也该去找点吃的了。

在走上楼梯的那一刻,我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原本是餐厅门廊的地方,现在却成了死路,楼梯直通天花板。

这是怎么回事?餐厅是在这里的吧?

我揉揉眼睛,定睛再看,门廊清楚地出现在我面前。

果然啊,是我没睡醒。

我低着头向楼梯上走去,然后“咣”的一声,我的头好像挨了一棍子,让我失去平衡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谁啊?很疼的知不知......”

我把剩下的话咽回肚子里,因为我发现楼梯上并没有人,而通往餐厅的门廊又一次变成了天花板。

不会吧......难道说,是那些怪物干的好事?既然有能让人遗忘的种类,那让人产生幻觉的怪物也不是不可能有啊......

正在我这么想时......

咦?刚才门廊是不是突然闪过了一下?

好像就在我愣神的时候,闪过了两秒......

没错!又闪过了一次!我绝对没看错!门廊从右侧出现,唰的一下滑到左侧然后从左侧消失!

嘶......这好像比门廊没了还不正常吧?

餐厅要是都会跑了,那坦克不得会飞啊?

我蹲到离天花板一米高的地方准备着,只要下次门廊出现在我眼前,我就立刻蹦过去。

不行,万一我上半身过去了下半身没过去怎么办?那不是夹死了?

对,要用化风术,只要它再出现,我就变成风,一定来得及过去......就是现在!成功了!

变回人形的第一秒,我因为没有适应脚下地面的旋转摔了个四脚朝天。

紧接着,地面突然的反向旋转又让我滚进了餐厅,一直滚到了墙边,撞翻了文王,惹得其他人哈哈大笑。

“你们在干什么?餐厅为什么在转啊?”我托着文王扯开嗓子问道。

“我们在驱赶外面的大长腿。”赵毓哲手按在炮塔的操作板上说。

“大长腿是什么?”

“就是那种怪物,它们老是在一边看着我们,我们就喷火把它们吓跑,不然连厕所都上不了。”

我推开文王,扶着墙缓缓站起身,走到了大法杖旁的观察窗处。

外面的景物也在旋转,法杖末端喷出的火焰在空中甩出绚烂的尾迹。

至于怪物,我没看见。不过当我问起时,赵毓哲信誓旦旦地告诉我他用心灵法术探测过,说附近是有怪物的。

说到赵毓哲,值得一提的是他在进入紫色地域之后就是我们整个队伍的主心骨了。在我们“尽量避免任何战斗”这一方针下,他的心灵探测术显得异常重要。

其中最重要的一个作用就是告诉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外面上厕所,毕竟谁也不想方便到一半就得提起裤子来打架。打不打得过先不说,万一一个没注意一脚踩上了也够恶心的。

不过他似乎对厕所所长这一尊称不甚感冒。

接下来的路途里,我们每天都以类似的方式前进,成功把与怪物的战斗次数降到了最低。

那些难闻的味道我们也适应了,现在闻着这股味道多少也能吃下去饭了。

就连最初紧张到拔地毯毛的麦克斯,现在也不会问我“能不能活着回去”这种问题了。

就这样,我们有惊无险地穿过了这片紫色的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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