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答完,该你们了。”
“你们怎么来的?”
问这话之前,她心里已有一些揣测,或许,就跟庞府里那样,由人类女子孕育,然后再送到这石窟里来,但通过什么媒介呢?镜子?
总不会直接在这地方孕育,凭普通人的体质,根本活不下来,更何况是怀胎的脆弱状态。
海鲜垂着视线,眼皮轻颤,说:“下官也不清楚。”
戚红药看着它,笑了:“看来你也没那么想做人。”
海鲜的脸色,像是死去的鱿鱼,“下官没有撒谎,真,真不知道。”
戚红药盯着他看了片刻,叹一口气。
“可它们的眼神都在说,你是知道的。”
这时,白灼插话:“它们看我们,因为我们是炖得最久的。”
就目前留存在洞窟内的混血而言,它们资历最久,而之前的许多混血,已经出洞去了——比如魏长生。
“既然如此,”戚红药道:“你们就更该知道了。”
就算对自己的到来没有印象,但总该看见其他同伴是怎么来的。
但海鲜硬邦邦地说:“来了,就是来了。”
那位珠光宝气的老哥又开金口:“带她去看看那里么。”
戚红药发现,这家伙话虽然很少,但每次都能讲到痛处。
——至少是海鲜的痛处。
很有趣的是,海鲜明摆着不喜欢它,但似乎敢怒不敢言。
它愤怒的瞪了对面一眼,身子挺了一挺,又弯下去,在前头带路。
“你们熬得最久?”戚红药闲聊似的,走在那闪光的仁兄身边:“阁下怎么称呼?”
“厨子。”
戚红药愣住了,以崭新的目光打量它。
厨子道:“别看了,容易爱上我。”
戚红药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道:“嗯,是有这种危险。你为什么叫厨子?”
厨子撩了撩逼人的发型,眼神沧桑,嗓音忧郁:“有些事,没有为什么。”
戚红药笑了,和善的看着它,目光若有所思。
真有趣,真奇怪,这家伙竟然很有个性。
个性的养成,需要相应的环境与经历,这石窟就如同一个巨大的牲口棚,混血们看似活动范围很大,其实还是圈养,生活空洞匮乏,从它们连阳光也没见过,就可见一斑。
这种情况下,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不合群的存在?
一头去过市集的牛,当然比别的牛更有吹嘘资本……它是么?
大约她的视线停留太久,厨子别过头。
白灼减缓脚步,落到戚红药身侧,轻轻拽了下她手肘位置的衣料——很轻,好像衣袖只是给洞壁上凸起的小石头刮了一下。
她转过头,白灼小声道:“别理他。”
戚红药笑了,“为什么?”
“它,它爱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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