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烛暝是怎么样的人?
倘若有人向顾澄鸢提问,他会抛出几个形容词——
神秘的魔术师,危险的存在,捉摸不透又肆意张扬。
谢烛暝不会向任何人袒露自己的想法,但他却对顾澄鸢的行为十分感兴趣,每次都要刨根问底。
所谓“我爱你”的誓言,更像是一句谎话。
虚无缥缈的内容,根本不具备可信度。
顾澄鸢甚至懒得深思,他只想站在这家伙的面前,敲打这张巧舌如簧的嘴巴,从中撬出哪怕一点真心。
“嘿亲爱的,我肯定是全世界最喜欢你的。”
“亲爱的,无论你想做什么事情,我都会追随你的。”
“亲爱的,究竟如何我才能向你证明,我的真心呢?”
谢烛暝虚伪的话语从内心浮现。
以及充满占有欲的吻。
即便顾澄鸢没有谈过恋爱,连记忆都不过短短几十天,大部分还在危险的循环中。
但他知道,话语中只有虚伪,谢烛暝随意的神情,暧昧的动作,所制造的氛围都是假的。
顾澄鸢从没有信过。
两人虽然同进同出,总是出现在同个场景,但顾澄鸢从未放下警惕。
在谢烛暝观察自己的时候,他也在紧紧盯着对方,留意野兽的行为。
而从进入幽鸣村的那刻起,谢烛暝的心情指数再次升高。
顾澄鸢清楚,很难有事情刺激到谢烛暝的情感,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就算有,也会是和自己有关。
他无比确信。
在这点上,比任何事都要自信。
为此,在交替的呼吸下,顾澄鸢反思自己的行为,剖析其中的道理。
理智值下降后,人们总会做出难以预料的行为,因为大脑被麻痹,认知被蒙蔽。
可部分仍是有迹可循,顾澄鸢没有放过,抓住一闪而过的感觉。
“我忘记了什么。”内心的自己说道,仰望着天空。
“我一定忘记了什么。”自己重复道。
“我之前说过什么,又遗漏了什么?”自己询问道,歪着脑袋。
无数相同的问题堆积成山,“忘记”是极为可怕的事情,顾澄鸢能够确信自己忘记了什么事。
但在谢烛暝,也是那位神明的话语中,他突然顿悟过来。
是啊,这是亲自为自己设计的局。
每个动作,每个发展,都是人为精心控制。
谁能做到这些?
是谢烛暝。
谁可以做到这些?
是谢烛暝。
谁会做这些?
是谢烛暝。
绝不是无端的猜想,在怀疑对象确定后,所有的线索也得到串联。
恐惧之主会在恐惧中溺亡,坠入恐惧的深海中。
这是神明给予的剧本,但在原则上来说,这本就是不可能的。
因为他是恐惧的主人,是基于恐惧诞生的神明,是拥有掌管恐惧之物的造物者。
对,恐惧之书。
喧闹的声音在脑海里被剥除,隔离,连顾澄鸢都没发现。
这个认知是禁止的,是不被允许知道的。
也是神明在背后追击,恐惧逼近巅峰后,顾澄鸢才从烦乱的思绪中,抓住了这一点。
一切尘埃落地。
一切得到答案。
如今,是顾澄鸢的主场了——
“所以,谢烛暝,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顾澄鸢再次重申,语气更加惬意,不再是被追杀的紧张。
神明,或者说是谢烛暝缓缓走近。
他的身躯被黑色的硬壳包裹,随着真相浮出水面,也如脱皮的墙壁,一层层掉落。
“亲爱的,你果然是我见过最聪明的,放心好了,你将完全属于我。”
“我会善待你的身体的,你的这副身体,内部的灵魂......”
冰凉的手指触碰到顾澄鸢的身体,若有若无的触感在游走,指尖滑过新嫩的软肉,在一瞬间向下按。
留下明显的指印。
谢烛暝的声音拔高。
“全部都是我的,一点都不能少,全部都会是我的。”
一副发疯的样子,符合刻板神明的印象。
顾澄鸢轻笑,他的神情是放松的,可身体的痛苦还在加剧。
鲜血从五脏六腑流出,身体的畸形加剧,触手从脊椎骨钻出。
以目前的状态,他根本承受不住神明的真相,也无法聆听这声音。
他注定会被谢烛暝掌握,这是真理,无论如何否认,都无法改变。
但......真理一定是正确的吗?
顾澄鸢否认,改变现状,他艰难地抬起头,镜中不仅有谢烛暝地影像,还有他自己。
镜中的顾澄鸢手持恐惧之书,在手掌隔着镜面相触时,瞳孔猛地骤缩。
传达到了,那句回响从内心深处冲出——
“你是否愿意将惶恐赐予我,与我缔结永恒之约。”
“契约已成。”
霎时,天旋地转。
幽鸣村的光景被吞噬,光线从撕开的天际出现,射入眼睛的最深处。
一切都如玻璃的碎片,掉落后展现全新的模样。
是顾澄鸢的内心世界,光秃秃的,只有一本书在煽动,见到顾澄鸢的到来,他十分兴奋。
[哇!大哥,我的亲大哥啊,您可算来了啊啊。]
可惜泪水把书页打湿,根本飞不动,“噗嗤噗嗤”几下后,直接摔在地上。
还滚了几圈。
顾澄鸢:......
他选择默默移开视线,绝对不承认傻书是自己的契约物。
[大哥!您不想我吗?您很想我对不对,呜呜呜我也是啊......]
话还未说完,“啪”的一下,顾澄鸢阻止了恐惧之书的废话。
“我现在正好心情不怎么美好,你最好不要惹我。”
“我现在需要知道的是状况,以及你为什么消失的原因。”
恐惧之书愣住,在他的心中,大哥是无所不能的存在,于是他本能忽视顾澄鸢受伤的可能性。
书本中心的眼睛瞪大观察,这次才瞧见,原来顾澄鸢全身往外冒血,骨头也是碎裂重新拼上的。
换成其他人,早就疼得嗷嗷乱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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