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疯了?”

有着橙色头发的少女转头看向陈分承,疑惑道。

“这谁说的准,人一激动做出什么都正常,更何况是他那种什么都无所谓的人。”

陈分承很平静,望着黑沉沉的天空,有种超然物外的感觉。

“那也不可能犯出这种傻吧!完全无意义啊!”少女数起手指,“一,在拥有【边界】力量之后,他至少半年里都接受不了你的‘馈赠’,这代表着他在这半年里什么大事都做不成好吧!二,他就算拥有了【边界】的力量,可那个拿着删除的人现在也是【边界】,他们之间的战斗压根分不出胜负,卢存也拿不回那块芯片啊!”

“就两点你数什么手指?”

陈分承皱了皱眉头。

“咱们不向来是妇唱夫随的吗?你赶紧给我补两点。”少女坏笑着捅了捅陈分承。

出乎她的意料,陈分承这次并未像以前一样一本正经地开始帮她补几点,反倒是沉默了一阵,缓缓开口道:

“洛晓寒,你说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洛晓寒意识到有些不对。上一次陈分承叫自己全名,还是在十二年之前。

当时她和陈分承坐在坍塌建筑的废墟上,看着卢存背着行李的身影越走越远。在他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后,陈分承喃喃说道:

“洛晓寒···你说他这一路上会看见什么风景?结交什么朋友?”

和当时一样,洛晓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对于他来说,坦然接受自己失败不是什么难事,难的是在明知失败的情况下还去迎接失败。”陈分承看向辽远的天空,看着数以万计的蜉蝣装饰着这片芦苇荡,“看样子,他被这场旅行改变了不少啊。”

“突然有些期待了,在我们下次相会的时候,他会是个什么样子?”

陈分承叹息道。在他视线的尽头,一道银紫色的光柱正不断攀升,文字从中逸散而出,覆盖了至少三公里范围的所有事物。刹那之间那些实体的东西开始闪烁,转化成了‘概念’,在卢存的领域中熠熠生光。

【理念】解析了万物。

···

自治城区,一条隐蔽的小巷之中。

“两位【边界】···”

刚走出一间小房子的男人自言自语。

“真稀奇哈,一天之内冒出来两个,还在打仗···”

“要不是我也是【边界】,能感受到其他【边界】的能力,估计就会错过这场盛宴了···”

他嗤笑一声,迈开脚步,向着小巷的另一端走去。像是想起了什么,他从胸口的位置拽下一个银闪闪的徽章,将它扔向天空中。

“你们都听见了吧?”他扯开嗓子,大声叫喊。

忽然之间,在空中的徽章被一团淡淡的青光包裹,消失在了沉寂的夜色中。

目睹着徽章消失,男人的瞳孔之中倒映出了正在燃烧的烟花。一束束烟花绽放出五彩的光晕,以夜空作为陪衬,消散又重聚,像是时间长河中一块晶莹剔透的珍珠。

可这绚烂的烟花只存在于男人的眼睛里,而不存在于夜空中。

“呼叫在首都的‘飞鸟’书记及以上层次干部,这里是‘飞鸟’理事虞南阁。在自治城区东南方向,有两位【边界】在战斗。经元理事确认,并非‘六边界’中的任意两位。请听到这条消息的人以我的名义将其转达给阎老先生,务必迅速。”

虞南阁眼中的烟花逐渐消散,像是一场盛大舞会的结束。

···

战场之上。

银紫色与淡蓝色互相吞噬,“创造”和“删除”互相纠缠。两人的战斗此刻已不再讲究任何的方式与技巧,只是利用自己能力的本质,比拼谁对自己掌握的概念使用起来最为得心应手。青年的【弭于无形】删除了卢存动用能力的“事实”,卢存又创造了青年死于自己手中的“未来”,两人完全上升到了对因果的操纵,谁也无法短时间内击败对方。

为了不对现实中正在行驶的火车造成危害,两人分别创造出不同的空间,穿梭在时间与空间中进行战斗。卢存每一次试图快速结束战斗,都会被青年一个针对所有事物的“删除”终结想法。几次下来,他不得不承认一件事,【理念】虽然能有更多的使用方法,却远不及【弭于无形】的简单粗暴更为实用。如果他在某一个空间内没有提前做好准备就发动攻击,结果多半是被【弭于无形】删除。虽然他能创造时间段解除这种情况,可在这样的战场之中,被动就是劣势!

“难道就没有一劳永逸打败对手的方法?”

卢存在心中暗暗抱怨。

“现在这个状态,唯一破局的方法就是引入第三个人。可现在陈分承有限制出不了手,其他【边界】又不想参与,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啊···”

“在我们都处于【皇权】层次的时候,我可以凭借着【理念】的特殊性对他造成威胁。可同样是【边界】,两人之间的差距被无限缩短了···”

卢存把目光投回到眼前,看着自己刚才创造的“卢存”被删除,又一个空间崩解。此刻,青年与他只有三个空间之隔。

这是他想出的应对青年的最佳方式。创造出无数个不同的世界,对每一个世界进行造物,同时对世界的自然规律加以改造。例如,他可以创造出一个有着漫天神佛的玄幻世界,利用这些虚构的神佛阻挡青年。也可以创造出一个恐怖片里的场景,然后让这个世界具备“能力者只要进入能力就会失效”的特质。

不过就算他怎么创造,青年也总会利用【弭于无形】逃出一个个空间。卢存心里很清楚,这剩下的三个空间不过是拖延时间的产物,青年进入自己所在的地方,不过是时间问题。

“该怎么办呢···”卢存挠了挠头发,忽然想起了自己刚刚自言自语的内容。

“我在【皇权】层次的时候能战胜他,而在【边界】层次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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