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转出殿,迈门槛时崔善的腿上一软,差点绊倒行个大礼。

进忠扯了他一把,看他站稳才松了手,斜着眼瞧他道:“省啦,咱们是什么交情,用不着给我来这个。”

崔善却不如往常一样与他拌嘴玩笑,苦笑着搭着他的手,拾掇好自己的两条腿,打直了站起来,才有种从地狱踏回人间的真实感。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低声道:“就是给你磕几个也使当。能叫我活过这一劫,明儿就给你在家里立个长生牌位去。”

进忠哼了一声道:“谁稀罕这个,快别寒碜我。你说你,你这终日打雁的,怎么还能叫雁啄了眼睛?”

崔善的声音低不可闻道:“主子的意思,奴才又能说什么?”

他虽然不知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句话,却也晓得不能把皇上往危险的境地里搁。

可是,耐不住圣意难为呀。

进忠也猜到了,瞧着崔善的眼神里就带了两分同情。

将帅无能,累死三军,这成功救驾、累死累活的三军还得背锅挨打,谁叫他是奴才呢?谁叫他离得皇上近呢?

千错万错,难道还能是皇帝的错么?

进忠轻声道:“横竖监刑的是我,行刑的是你自己的人,打个看起来皮开肉绽却不伤及根本也不难。”

崔善摇摇头,嘴角尽是苦涩,低低道:“好在我是没子孙后代的人,否则这阴德,啧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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