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上忽然掉下一个绑得严实的人,但没有落地,而是悬在了城门前。

灵韫急忙勒马,定睛看去——那一身破败的缁衣下露出的半张血污面孔,比一年前自是成熟了不少,可明显昨夜里吃过了极大的苦楚,此时显得苍白破碎。

“阿重——”她失声叫出来,尤其见他毫无反应,更觉得肝肠寸断,“你到底是谁?!敢伤我穆家人,我定扫平北狄狼寇!”

城头上,一名为首的乌达木将领站了出来,高声呼喝道:“狄靖边陲,原本相安,到底是谁要来侵犯我们的土地?”

灵韫一声冷笑:“二十多年前既已定下胜负,而今又有何辩驳?但今天结下的这血仇,我穆家必报无疑!”她抽出佩刀,振臂高呼,“兄弟们,冲啊!”

靖军人马这就呼喊着向克奇鲁城门冲将过去,却听那将领突然放出一串大笑,随即拔出刀来,从城楼上直接割断了吊住崇明的长绳。

那具身体就直直地坠了下去,灵韫立即策马冲过去要接住他,谁知他竟在落地前忽然自己崩开了身上紧缚的绳索,激起好大的一股气浪,惊得所有人都在瞬间摒住了呼吸。

崇明就地打了个滚,有些踉跄地爬了起来,同时喊着:“快走,城里埋了炸药!快走!”

灵韫和云鹤峰率先反应去看城头那狼奴军头,果然已经消失不见,立刻感知不妙,大呼一声“撤”,全军后队变前队,立即开始撤退。

灵韫依旧策马向前几步,伸出手来,将崇明一把拉上了自己的马背,随即小腿一踢马腹,直接奔了出去。地面已经有了隆隆的震动,空气里也传出了火药气味,还不待人反应过来,巨大且连环的爆炸声就从众人的耳后传来,滚滚的气浪将跑在最后的一群靖军将士都震出了一丈开外。

等所有人都退到了安全距离以外的时候,再看那座克奇鲁旧城,竟然已经被夷为了真正意义上的平地,只是乌烟瘴气、尘土四起。

“阿重,阿重?”灵韫的左手扣在崇明环抱在自己腰腹前的手背上,感受得到他伏在自己背上的奄奄一息,于是更加焦急。

早已等候多时的穆骋江策马靠近过来,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道:“还有气,必须马上带回大营!”

灵韫点点头:“好!我先带他回去,这里还需留人,谨防有诈。爹,先交给你了!”

穆骋江毫不迟疑地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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