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终究只送三年这一程,仿佛时间都做了无用功,每天盯学习,结果考试成绩一塌糊涂;抓管理,最后班级纪律还是乱七八糟。王怡常怪自己能力不行,如果自己是魏书生就好了,想着法把每个孩子的学习积极性和主观能动性调动起来,成与不成,孩子们自己会尽力,总好过现在生拖硬拽,就是不动弹,灌多少鸡汤都不管用。
就是这一天,王怡坐在书桌前,真正沉下心来,好好盘点了一下这几年的“收获”。专业不说了,大不如前。教育成果呢,几年前发奋买的教育理论书籍已经蒙尘还没看完。
旁人说,评职称需要发论文,有人有途径可以花钱购买,大家图省事儿,就纷纷解囊。幸好王怡穷,觉得花代写费实在没必要,便自己写写,找人发发。
课题呢?评高级才需要,那就先别开了,等用得着的时候再动脑筋吧。
课堂研究呢?老老师怎么讲,她就怎么讲,周荣老师就是她的天花板,反正一年到头,也少有外出培训机会。网络上的课程,有一搭没一搭听,少有让她用得着的,在这里,仿佛一切招数都是耍花枪,讲清楚抓背诵就是最立竿见影的办法。
对学生的研究,同样不深入,除了常规讲课之外,王怡作为班主任,都是谁不听话,她关注谁,谁给班级拖后腿,她专门治理谁,就事论事,就事管事,按下葫芦起了瓢,竟少有几天省心时候。
她就这样,听人说,跟人做,一步一步随大流,一步一步看情况,拖拖拉拉,硬把自己磨成了一个没有脾气,没有想法,没有追求,甚至连欲望都没有了的一个人。
一个庸人。一个村里人眼中的大龄剩女,一个完全和好老师、好班主任不沾边的工作狂。一个旋转的陀螺,却只能在原地打转。
她被自己的盘点惊着了。她还年轻,今年才28岁,却一眼能望得着全部的生活,一辈子围着讲台和锅台转。
如李老师一样,由愤世嫉俗的到接受一切,由不甘心、不服气到习以为常,表面上乐观豁达,骨子里悲观无奈。
王怡真正地体会到了,什么是没有活力,不存希望。连自己都治愈不了,说什么拯救孩子?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可叹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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