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种便是先从幽州最东的带方等郡入手,袭取辽东的西安平,截断半岛至辽东的水陆通道,一步步试探蓟城的底线。
进而寻机判断,蚕食带方和乐浪两郡,寻机诱幽州主力在慕容氏的地盘上决战,进而定东北大地的归属。”
听出神的拓跋韵带着几分不信道:“你就笃定高句丽会跟朝廷作对?”
晒热的宇文坚转身趴下,晒起背来,道:“高句丽就算消息再迟滞,此时必然也知道朝廷多地在发生叛乱,无暇管控边角,作为头顶悬剑的幽州军又被调往南边,否则扶余岂是他随意就吃下去的。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高句丽休养十余年,这积攒下来的家底和矛盾,必然要迎来一波集中爆发,开疆拓土乃不二之选。”
奈何宇文坚不承认的是,捆着高句丽的绳索能解开,他从中亦是出了不少力,否则作为慕容廆手里的苦主,此时的扶余和高句丽,都是慕容鲜卑的提款机。
解绳子还不算,宇文坚还添柴火,壮年战马的贸易,必然会让高句丽迅速成型一批骑兵,有此劲旅在手,慕容鲜卑的骑兵优势将被降到最低。
双方既有前仇又有旧恨,高乙弗利不报对内将无法交代,这是一场由下至上的民意涌动,强压不得。
见宇文坚晒的舒爽,拓跋韵依旧不死心的问道:“你难道不怕高句丽选择西征?”
宇文坚笑道:“我宇文部和辽东各地比起来,熟富?”
“自然是辽东富。”
“历来打劫都是以穷掠富,就算高乙弗利想西征,手底下的各部大人怕是心里更惦记辽东的富庶。”
一听这话拓跋韵立马蔫了起来,毕竟拓跋部也不是白莲花。
见拓跋韵口服心不服,宇文坚又道:“太史公的书你师傅可曾讲过?
前汉建元六年,大行令王恢和御史大夫韩安国有一场御前辩论,王恢是燕地人,通晓胡事,主战。
韩安国主和,有几句话倒是应景。
千里而战,兵不获利。今匈奴负戎马之足,怀禽兽之心,迁徙鸟举,难得而制也。得其地不足以为广,有其众不足以为彊,自上古不属为人。汉数千里争利,则人马罢,虏以全制其敝。且彊弩之极,矢不能穿鲁缟;冲风之末,力不能漂鸿毛。非初不劲,末力衰也。击之不便,不如和亲。
最终群臣附议,帝许和亲。
连武帝都架不住远征草原的耗费,高乙弗利何德何能,比之皓月?
所以莫要专瞎,花些许粮秣稳住我家,用心南下开拓,才是高句丽的最佳选。”
明白宇文坚并不是没有提防后,额头晒出薄汗的拓跋韵站起身来,哼道:“算了,说不过你,我去瞧瞧宴会准备的怎么样了。”
拓跋韵前脚刚走,宇文坚便起身招来不远处站岗的拔拔赤勿,他手上的正是第二封信。
看过后的宇文坚眉头一蹙,自己都表现的如此人畜无害了,为何蓟城还是停了匠人的事。
难道筑城显得太安逸了,不如高句丽会闹的有糖吃?
此时他真有些看不懂王俊的操作了。
想了想,宇文坚吩咐道:“阳裕跟刺史府的关系不佳,传令给代旺,让他南下蓟城,先从民间召集一部分匠人来弥补临乐所需,顺道探听一下,是谁在此事上作梗。”
“诺。”
瞧着拓跋部一帮二代打马而归,宇文坚站起身来,期待事缓则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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