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卿恭敬地行礼,说道:“陛下,此书信乃是申公赐予微臣。申公曾言,汉朝兴起,正赶上黄帝时的运数。而汉朝的圣主应当是高祖皇帝的孙子或曾孙。今年宝鼎现世,恰如黄帝当年之祥瑞。且冬季十一月初一清晨乃是冬至节,与黄帝之时如出一辙。”
汉武帝目光炯炯,急切地问道:“那申公可还说了些什么?”
公孙卿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申公言,黄帝得到宝鼎,当年十一月初一清晨为冬至节。此后,黄帝历经岁月,总共过了三百八十年,最终成仙升天。黄帝在明庭迎接万灵,而这明庭,正是如今的甘泉宫。黄帝还在首山采集铜矿,于荆山下铸造宝鼎。宝鼎铸成之际,有条龙垂下胡须迎接黄帝。黄帝骑上龙背,和群臣及后宫七十多人一同登上了天。”
汉武帝听闻,不禁心潮澎湃,叹道:“唉!如果真能像黄帝那样,我看待抛弃妻子儿女就像脱掉鞋子一样!”他的眼中闪烁着渴望与向往,仿佛看到了自己超越凡俗,与神明并肩的景象。
汉武帝对公孙卿的话深信不疑,当即封其为郎官,并派遣他到太室山去等候神灵。公孙卿领命而去,满心欢喜,暗自庆幸自己终于获得了皇帝的赏识。
十月的天空显得格外高远而清冷。汉武帝刘彻身着华丽的裘袍,带着浩浩荡荡的随行队伍,向着雍地的五畤进发,开启了一场庄严而盛大的祭祀之旅。
雍地的五畤,香烟袅袅,祭祀的乐声回荡在天地之间。汉武帝神色肃穆,虔诚地向天地诸神献上祭品,祈求大汉的繁荣昌盛、国泰民安。祭祀仪式结束后,汉武帝意犹未尽,他心中怀着对山河的向往和对边防的牵挂,决定继续西行。
队伍越过陇山,那崎岖的山路仿佛一条蜿蜒的巨龙,伸向未知的远方。陇西郡守得知汉武帝的到来,心中既惊又喜,然而面对随行官员众多的局面,他却陷入了无法供应充足食物的困境。焦虑和惶恐如巨石般压在他的心头,最终,这位郡守选择了以自杀来谢罪。
汉武帝闻知此事,心中不免感慨,但他的脚步并未停歇。继续向北,出了萧关,广袤的新秦中地区展现在眼前。这里,是大汉的边疆,是抵御外敌的重要防线。
汉武帝率领着数万骑兵,马蹄声如雷,旌旗飘扬。他们在这片土地上纵横驰骋,狩猎的同时,也是对边防军队的一次检阅。然而,汉武帝却发现,新秦中地区有的地方纵横千里,竟然没有设置哨所和烽火台。这意味着一旦有外敌入侵,大汉将难以迅速做出反应。
愤怒在汉武帝的心中燃烧,他的目光如炬,当即下令将北地太守及其以下官员处死。他深知,边防的疏忽乃是对国家和百姓的极大威胁,绝不能容忍。
处理完此事,汉武帝的心情沉重而复杂。他望着这片辽阔的土地,心中思考着如何加强边防,确保大汉的安宁。
在夕阳的余晖中,汉武帝率领队伍驾临甘泉宫。甘泉宫的宁静与庄严,让他疲惫的身心得到了些许的慰藉。在这里,汉武帝决定建立泰一祠的祭坛,以表达对天地神灵的更深敬意。
工匠们忙碌起来,他们按照汉武帝的旨意,精心打造着祭祀的器具。这些器具仿照雍地五畤的规格,并且还增加了许多新的元素,显得更加华丽和庄重。五帝坛环绕在泰一坛的下方,分别占据着四方的地面,仿佛在守护着这片神圣的领域。祭祀随从的群神以及北斗星的仪式也在紧张筹备之中。
十一月辛巳朔日,冬至。黎明时分,天空还未完全破晓,一层淡淡的雾气笼罩着大地。汉武帝早早起身,准备开始在郊外祭拜泰一神。他身着庄重的祭服,步伐坚定地走向祭坛。
祭坛上,火把密密麻麻,宛如繁星点点,照亮了整个祭祀场地。烹制祭品的炊具散发着热气,香气弥漫在空中。汉武帝站在坛前,双手合十,虔诚地向泰一神祈祷。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寂静的清晨中显得格外清晰。
就在祭祀进行之时,有关官员激动地喊道:“祭祀时有光芒出现!”众人纷纷抬头望去,只见一道神秘的光芒从天而降,照亮了整个祭坛,仿佛是神灵的回应。接着,又有人高呼:“白天有黄色的云气上升与天空相连!”这奇异的景象让在场的人们无不惊叹,纷纷认为这是上天对汉武帝虔诚祭祀的祥瑞之兆。
太史令司马谈、祠官宽舒等人目睹这一切,心中充满了敬畏。他们趁机向汉武帝进言,请求每三年举行一次郊祀,以保持与天地神灵的紧密联系,祈求大汉的长治久安。汉武帝微微点头,下诏同意了他们的请求。
祭祀结束后,汉武帝独自站在高处,眺望着远方的山川。他深知,作为大汉的皇帝,他肩负着无比沉重的责任。这次的巡边和祭祀,不仅让他看到了边防的问题,也让他更加坚定了守护大汉、造福百姓的决心。
寒风拂过他的脸庞,吹起他的衣袂,但他的眼神却始终坚定而执着。在他的心中,大汉的辉煌未来如同那初升的朝阳,正在缓缓升起。
南越的王都,在炽热的阳光照耀下,一片繁荣景象。南越王赵兴与王太后樛氏正满心欢喜地整治行装,他们精挑细选了无数的奇珍异宝,准备入京朝见大汉天子。这是南越国一个历史性的决定,他们期望通过此举,让南越能在汉朝的庇佑下,迎来更加昌盛的未来。
在南越的朝堂之上,有一位年事已高却权倾朝野的人物,他便是丞相吕嘉。吕嘉历经三朝,岁月的沉淀让他在南越国积累了深厚的根基。他的家族枝繁叶茂,家族成员当官做长吏的多达七十余人。男子皆娶了国王的女儿,女子尽嫁于国王的子弟、宗室,通过错综复杂的联姻关系,编织成了一张紧密且强大的权力网。更为紧密的是,吕嘉和苍梧郡秦王还有着姻亲关系,这无疑让他的势力如虎添翼。
在南越国的百姓心中,吕嘉的威望颇高,甚至比南越王更得民心。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决策,都能在南越的土地上引起不小的波澜。
当南越王决定上书汉朝,表达归降之意时,吕嘉多次谏止。他心中有着自己的盘算,担心南越一旦归汉,自己家族所拥有的权势和地位将会受到动摇。然而,年轻的南越王赵兴心意已决,对吕嘉的劝谏置若罔闻。吕嘉心中愤懑,渐生反叛之心,多次称病,不肯入朝见南越王,更不愿与汉朝使者相见。
汉朝派来的使者,肩负着天子的使命,他们深知吕嘉在南越国的影响力,对他的一举一动都格外留意。只是,在这南越的土地上,他们人生地不熟,且吕嘉的势力盘根错节,形势所迫,一时间也无法轻易将其诛杀。
南越王和王太后樛氏,同样对吕嘉的存在感到如芒在背。他们担心吕嘉等人会先下手为强,发动叛乱,颠覆南越国的和平。于是,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们心中酝酿而生——借汉朝使者的权势,在宴会上将吕嘉等人一举铲除。
这一天,南越王宫张灯结彩,一场盛大的宴会正在举行。美酒佳肴摆满了桌案,大臣们纷纷应邀前来,陪坐饮酒。吕嘉的弟弟身为将军,率领士兵守在宫外,以防万一。
酒过数巡,王太后樛氏端起酒杯,目光直直地盯着吕嘉,高声说道:“南越归属汉朝,这对国家有利,乃是大势所趋。可是丞相您却百般阻挠,认为这样不好,究竟是为什么呢?”王太后的话语犀利,显然是想借此激怒汉朝使者,让他们当机立断,诛杀吕嘉。
汉朝使者们闻此言语,心中皆是一惊。他们相互交换着眼神,手不自觉地靠近了腰间的佩剑,然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却又都犹豫了起来。毕竟,这是在南越的土地上,吕嘉的势力不容小觑,一旦行动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吕嘉何等精明,他瞬间便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他的眼神变得凌厉,冷冷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然后霍然起身,准备离开这是非之地。
王太后见状,怒不可遏,她抄起手边的长矛,就向吕嘉刺去。说时迟那时快,南越王赵兴赶忙起身,拦住了太后。他深知,此时若真的杀了吕嘉,必将引发一场腥风血雨,南越国瞬间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吕嘉趁机夺门而出,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回到府中,他立即召集亲信,将自己弟弟所率领的士兵分置在各个重要的据点,自己则称病不出,不肯再见南越王和汉朝使者。同时,他在暗中与大臣们紧密谋划,准备发动叛乱。
其实,南越王赵兴内心一直对诛杀吕嘉之事犹豫不决。他一方面担心吕嘉叛乱,危及南越的安宁;另一方面,又念及吕嘉多年来为南越所做的贡献,不忍心对他痛下杀手。也正是因为他的这种优柔寡断,让吕嘉有了喘息的机会,所以几个月过去了,叛乱之事一直都处于暗中谋划的阶段,尚未真正爆发。
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南越国的上空已然阴云密布,一场风暴正在悄然孕育。而身处风暴中心的南越王、王太后、吕嘉以及汉朝使者们,他们的命运又将何去何从?
南越王的宫殿中,赵兴来回踱步,忧心忡忡。王太后樛氏则在一旁不断催促他尽快下定决心,铲除吕嘉。
“王上,吕嘉狼子野心,若再不行动,只怕我南越国将毁于一旦啊!”王太后焦急地说道。
南越王停下脚步,长叹一声:“太后,吕嘉毕竟是三朝老臣,若能悔改,饶他一命又何妨?”
“王上,您太过仁慈了!吕嘉岂会感恩戴德?如今他暗中调兵遣将,分明是要谋反。若等到他动手,一切都晚了!”王太后声泪俱下。
与此同时,吕嘉的府中也是一片紧张忙碌的景象。他与亲信们围坐在一起,商讨着叛乱的细节。
“此次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事成之后,荣华富贵,大家共享!”吕嘉目光坚定,语气决绝。
大臣们纷纷点头,表示愿效死命。
而汉朝使者们也没有闲着,他们深知南越局势的危急,不断派人向朝廷传递消息,请求支援。
南越局势波澜涌动。汉武帝坐在朝堂之上,眉头紧锁,听着使者从南越带回的消息。吕嘉,这个南越丞相,竟然不肯听从南越王的命令,而南越王与王太后又势孤力弱,难以钳制吕嘉的跋扈。
武帝心中思量,这南越王和王太后已表明归附汉朝之心,唯有吕嘉在其中兴风作浪。若为此动用大军,似乎有些大动干戈,他决定先派使者前往,尝试和平解决。
庄参被召唤至殿前,武帝将使命告知于他,希望他率领二千人出使南越。庄参望着武帝,神色郑重,说道:“陛下,如果为友好而去,几个人便已足够;若为武力前往,二千人实难胜任。”武帝闻其言,心中略有不悦,认为庄参缺乏担当,遂罢免了他的职务。
朝堂之下,郏县壮士、原济北王的丞相韩千秋闻此,心中燃起激昂的火焰。他奋然挺身而出,向武帝抱拳行礼,大声说道:“小小的南越,如今有南越王、王太后响应我大汉,仅一丞相吕嘉作乱,臣愿率领三百个勇士,定将那吕嘉的首级斩下,回报朝廷!”武帝见其壮志豪情,心中赞许,当即决定派韩千秋和南越王太后的弟弟樛乐率领二千人,前往南越。
南越的王宫中,吕嘉面色阴沉,他深知汉朝使者的到来意味着什么。在他的心中,南越的独立和传统是至高无上的,他绝不容许南越成为汉朝的附庸。
“兄长,如今汉朝使者将至,我们当如何是好?”吕嘉的弟弟焦急地问道。
吕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咬牙说道:“南越乃是我们的土地,怎能任由汉朝摆布!那王太后是中原人,与汉朝使者不清不楚,还一心想要把先王留下的宝器献给汉朝天子以讨好他们,甚至打算带着众多子民去长安,将他们卖给汉人作僮仆。她只为自己脱身,全然不顾赵氏的江山和子孙后代的未来。我们必须行动起来,守护南越的尊严!”
其弟闻言,紧握拳头,点头应道:“一切听兄长安排!”
当韩千秋和樛乐率领的两千汉军踏入南越境内时,吕嘉已然做好了准备。他向全国下令:“国王年轻,无力掌控局势。王太后是中原人,与汉朝使者淫乱,欲将南越拱手让与汉朝。我们不能坐视不管,必须为了南越的独立和尊严而战!”
一时间,南越的军队在吕嘉兄弟的率领下,气势汹汹地攻向王宫。南越王和王太后还未及反应,便已被乱军所杀。汉朝的使者也在这场混乱中不幸丧生。
吕嘉深知,此时必须确立新的王,才能稳定人心,抵御汉朝可能的进攻。于是,他派人告知苍梧秦王和各郡县,立明王赵婴齐的长子、南越妻子所生的儿子术阳侯赵建德为南越王。
韩千秋,这位身经百战的将军,肩负着大汉的使命,率领着他的军队踏上了南越那片神秘而充满变数的土地。旌旗飘扬,马蹄声疾,战士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决心。
他们一路南下,士气高昂。韩千秋的军队训练有素,装备精良,每一名士兵都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重大。当他们进入南越境内后,迅速展开了攻势,接连攻破了几个小城。
这些小城在汉军的强大攻势下,几乎没有太多抵抗之力。韩千秋骑在战马上,望着被攻破的城池,心中涌起一丝骄傲。他相信,在他的带领下,此次的任务必将圆满完成,为大汉再添荣耀。
然而,南越人并非完全没有准备。在汉军节节胜利之时,南越人悄悄地开辟了直通的道路。这条道路看似是为了方便汉军的行进,实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同时,他们还主动为汉军提供军粮,表现出一副恭顺的姿态。韩千秋起初并未察觉到其中的异样,只当是南越人被汉军的威武所震慑,选择了投降示好。
军队沿着这条看似平坦的道路继续前进,不知不觉中,已经深入南越腹地。在距离番禺四十里的地方,原本宁静的氛围瞬间被打破。
南越的军队如潮水般涌出,喊杀声震天动地。韩千秋这才惊觉中计,但此时已来不及做出更多的部署。南越的士兵们个个勇猛无畏,他们熟悉地形,战术运用得当。汉军虽然奋力抵抗,但在敌人的突然袭击和优势兵力的围攻下,逐渐陷入了困境。
韩千秋挥舞着长剑,大声呼喊着,激励着士兵们战斗。他的身上已多处负伤,但他的斗志依然高昂。然而,敌我力量悬殊,最终,韩千秋和他的士兵们寡不敌众,全部壮烈牺牲。
南越人在胜利后,并没有放过汉朝的使者。他们派人用匣子封好汉朝使者的符节,将其放置在边塞之上。这是一种挑衅,也是一种示威。同时,南越又故意用好听的假话表示谢罪,声称这是一场误会,是手下将领的擅自行动,希望大汉武帝能够原谅。但在暗地里,他们却派兵把守要害之处,加强了防御,以防汉军的再次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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