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你们先出去。”卫泽恢复威严气度,摆摆手,身边扈从,立刻潮水般退出。
李虎、周延看向陈凡,见他点了点头,便也跟着离开。
等人离开,卫泽也不说话,重新摆好桌椅,又冲了壶茶水,这才伸手道:“请上座。”
待陈凡坐下,先问问今夜监舍那边发生的事,然后稍稍沉吟,径直道:“不知凡哥,有何教我?”
难怪卫泽能在关承义手底下熬了十年,也没被对方从监舍踢开。
就这种能屈能伸,认清现实后,能迅速摆正自己位置的性子,不要说李虎他们,陈凡自认自己都做不到。
当下默默点了个赞的同时,偷偷记了笔:有道是,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指教不敢当。”
“寻个庇护罢了。”陈凡没有正面回应。
“庇护?”
“今晚的事,大概还牵扯不到你头上吧?”卫泽刮了刮茶盖,氤氲升腾,紧绷着的心神缓缓放松。
“今晚并非我值守,确实牵扯不到我。”
陈凡坦诚道:“不过,也没什么好处,不是吗?”
卫泽眼神微闪:“这么大的事,即便有功,无非功过相抵,怎么还会有好处?”
陈凡:“运筹帷幄,防范于未然,又避免了伤亡,怎么会没有好处?”
卫泽摇摇头:“我为副典狱长,功过相抵便是最大的好处,再多,又有何用?”
陈凡:“功劳多一分,上边便看重一分,能做的事便多一分。”
陈凡抓起茶壶,替对方添满。
“男人在世,不可一日无权,不可一日无钱。”
“难道你就甘心被关承义压着?”
陈凡用镊子将茶盅夹起,置于卫泽面前:“茶水就这么多,他多喝点,你就少喝点,他要全都喝掉,那你就没得喝。”
“关承义是县尊家生子,心思都在主家,这点没错。”
“但前后十余年,这边几乎被捞干,这就有些过分了。”
“很多人都说,卫大哥你不识好歹,当初处处要与关承义对着干,这才被压了十年。”
“可,如果没有你出头,本地那些兄弟,早特么被赶了出去。”
“就此而言,即便陈某人,也该承卫大哥的情分。”陈凡伸手,做了个请的姿态。
起初卫泽有些摸不着陈凡心思,不知该如何接话,双方多以试探为主。
说到此处,虽然依旧存着几分戒备,但心绪却被激了起来。
没错,按官场那套来讲,官大一级压死人,讲究赢家通吃。
虽说什么典狱长、副典狱长,实际上就是牢头、副牢头,依旧为贱籍,上面真正的官是典吏。
但典吏是官,大权在握,清贵无比,又怎么会到下边来做事。
因而,监舍这边,最大的就是典狱长,官场那一套依旧行得通。
那么自己作为对方副手,没理由违背对方意志,该处处以对方为中心,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正途。
问题在于,就像陈凡所说的茶水理论,有人多喝,就有人少喝,甚至没得喝。
自己少喝点没什么,背后扶持自己的教谕、训导这一系的人也是要吃肉的,他们怎么办?
两边大佬自然不可能像泼皮般撕破脸亲自下场,还不是得靠底下人争权夺利?
你不争那我为什么要扶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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