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冽的北风把商山的绿叶一扫而光,枯枝断叶漫天飞舞。

在满天纷飞的黄叶之中,一直四五百人的队伍正押着车辆,缓缓向着商山走来,来人,正是从蓝田消失的卢梦枕等人。

离开蓝田以后,连续几日,卢梦枕一直带着队伍在商洛附近转悠,以求能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

可惜,一直被赶来赶去,好在路过商洛城之时,卢梦枕把从土匪窝里得来的金银全部换了粮食和冬装,不然这股冷风吹下来,不知道队伍里又要倒下多少人。

“传说在秦朝的时候有四位博士隐居此山,后四位老人受张良邀请前往长安,扶助太子刘盈,使其免于被废,也就是“商山四皓”,商山也因此得名。”商山脚下,卢梦枕示意众人安营扎寨准备今日就在山脚下休息。

“如此说来,说不得商山里面还住着什么隐士呢,不过隐士隐士,也得先是个士,就算有隐士,也不会见我们这群军汉。”袁虎随着卢梦枕一起望着满山黄叶的商山。

“说不得这商山里面,有个穷隐士呢,走也上去看看。”卢梦枕笑着拍了拍手,招呼了几人过来,每到一地,卢梦枕总是习惯性的带人四处看看,有没有哪里适合他们暂时居住的地方。

此处离商洛近,山势平缓,山脚三三两两原来有些村落,现今无人居住,大概是人都走光了。

“七月枣,八月梨,九月柿子红了皮”,漫山遍野的柿树似一团团火焰,如同置身一片霞光之中。

“槲叶落山路,枳花明驿墙。温方城这首商山早行终究是有些悲凉了些,若是方城公看到此情此景,商山早行怕是要成了游商山记了。”卢梦枕望着满山的野柿子不仅感慨了几句。

可惜队伍中多是大字不识的大老粗,倒是有人已经开始顺手拾掇起树上的野柿子。

袁虎顺手从树上摘下一个黄柿子,咬了一口说道“刚下树的柿子直接吃还满是涩味,要放上一两天等柿子软了下来,一口下去才是又香又甜。”

刚爬上山,平坦处正树立着两间茅草屋,屋内无人,也没有锅碗瓢盆,仅有一张粗制滥造的木床上面铺满了些稻草。

“谁!”

在远处戒备的张现突然一声冷喝,然后快步向远处一个草堆里钻了过去,随后拖出来一个庄家户打扮的男人。

男人被张现从草堆里提溜了过来,见人就拜

卢梦枕瞪了一眼张现,安抚了一下浑身颤抖的男人“看来是我们误闯了老哥的地盘了。”

“不不不,是我们不知情闯了军爷的地盘。”

我们,还有人。

闻言张现双眼在周遭快速扫了一遍。

一个妇人从另一个草堆里哭哭啼啼的爬了出来,

“莫慌。”卢梦枕直起身子对两人说道。

“看起来二位不是本地人。”

“回将军的话,小民是长安人,因为战事我们两公婆就从长安一直跑,跑到这里见有个小屋想暂时安家,等长安战事了了再回去,万万没想到冲撞了将军的地盘,还望将军恕罪。”那男人颤颤巍巍的回答道。

“老兄不必惊慌,我等也是在此盘桓两日就走,老兄你因长安战事逃至此处,请问长安现在战事如何,李茂贞的大军退了吗?”

“将军,小民也不知战事是什么情况,逃命前长安还是被大军紧紧围着,这两日确是不知。”

远处张现突然眼睛又盯着一处草堆看着,那农户紧张的时不时回头看着张现,卢梦枕猜测草堆应该还有个孩子,远远对着张现摇了摇头,便带人离开此处,免得继续吓到这家人。

“看样子短时间内长安还是回不去。”卢梦枕压住心头的躁动,长安仍在被李茂贞围困,现在应该正在上演逼杀杜让能的戏码,短时间内没有办法回去。

回不去长安,卢梦枕苦恼这几百人该去哪里找个冤大头养着,

时局艰难商贸断绝,抢劫都没地方抢,如果总往城市“借”粮,那就会有大军来围剿,一如前几天的蓝田县和镇国军。

实在不行就只能找个地方搞生产、干军屯,自己养活自己。

一时找不到出路,卢梦枕心中愁绪万千。

卢梦枕与袁虎面色凝重的交谈着,心中揣测着时局的卢梦枕没留意到,队伍中一人,此时偷摸着下了山。

......

陈师爷从来没想过镇国军会输给一群溃兵。

陈师爷本名陈路,蓝田人,二十岁参加科举,屡次不中就在县衙谋了个抄抄写写的工作,后被县令李茨赏识,做了一个谋士。

在陈师爷最初的想法里面,那群溃兵刚刚击败土匪,烧了土匪窝,下午就碰上镇国军,自然是一触即溃被镇国军追着丢盔弃甲满山跑。

镇国军得了土匪和溃兵的钱粮,从山那边去商洛,押送钱粮回去得赏,也不会再来骚扰蓝田,一举多得。

“韩帅,卑职一时不查,竟中了那群土匪的埋伏,使我镇国军损兵折将,请韩帅责罚。”烧得满脸雀黑的段猛跪在蓝田县衙门内,对着座在高堂位子上的韩建说道。

大堂之内的气压低的可怕,县令李茨和陈师爷一起站在公案桌下左右无所适从,等侯着韩建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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