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飞舞的青龙来到缝隙边缘，打算吞下彩珠，可怎么也超越不了这条缝隙，急的又是喷火，又是喷水的。当它喷火时彩珠的色彩变得更加的鲜艳，并放射出阵阵奇光。当它喷水时，彩珠和绿茶杯变得无穷的大，仿佛充盈了模糊的大地。青龙在电闪雷鸣的天空中第三次喷火时，七个彩珠像箭一般飞向龙口，可到缝隙边缘时被弹回到了绿茶杯中。

与此同时，天空中似乎祖母在念咒语，各回各的家，天地子夜开花。咒语在缝隙两边的天地间回荡。直到第七遍咒语结束后，缝隙在慢慢扩大，天地渐渐呈现出雏形……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南海模模糊糊的感觉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他揉揉眼睛，仔细倾听，原来是祖母在小楼的门口，在叫他吃饭。他连忙从储物柜中灰头土脸的钻出来，手里拿着风筝和绞盘。祖母说，赶快掸下身上的灰尘，下楼洗手吃饭。

南海应喏着。

几天后上学的路上，南海拿着风筝往学校走，在教室点名后由李老师带着大家去柿花山上体育课。一路上南海感到周围的一切都有点不对劲儿，天空的穹顶变得扁平了，小河旁的柳树和杨草果树变得低矮了，河面变宽了，河水里的水草变肥了，小鱼像压平了一样，空中的飞鸟像纸飞机。进学校大门时，门框向两边延伸了许多，进教室时同学们的脸都变成了宽脸，尤其是小芳的脸变得特别的明显，平常是马脸，现在变成了宽银幕。

整个的天和地像被什么东西压扁了。

在去柿花山的路上，李传悄声对南海说，我感到怎么怪怪的，一路上的东西怎么跟平常不一样呢？都比平常变宽变矮了，你看到没有？南海说，我在上学的路上就发现了。李传跑到孙雄和光辉面前说了同样的话，他们都表示赞同。孙雄大声喊道，注意了，今天柿花山闹鬼了。李老师赶快来到孙雄面前大声呵斥，叫他不要乱说。

女生们显得更加惶恐。有个叫冬梅的女生在一群女生中间说，听说柿花山后面的树上经常会挂着一两个死去的婴儿和小孩。听后，本来就不大对劲的气氛又增添了恐怖的味道。有的女生走路腿脚都有点不听使唤了，拼命的向有男生的地方靠。

到柿花山半山坡的草地后，女生们缩成一团坐在草地上。男生倒是无所谓，有的跳小黄牛，有的在玩打死救活，有的在旁边的土路上滚铁环，有的拿弹弓到树林中打鸟。小芳大声叫女生们起来跳大绳。说，大白天怕什么鬼娃娃，是鬼娃娃怕我们。不一会儿女生们有的跳绳，有的跳橡皮筋，打闹声冲淡了刚才的气氛。

李传、光辉、孙雄催促着南海赶快放风筝。杨小春，也走过来凑热闹。风筝是祖父用竹子皮加工后做的骨架，用棉纸裱糊上色后做的一只大蜜蜂。南海在前拿着绞盘，孙雄、李传、光辉在后托着蜜蜂。准备好后，南海拉着线往前一跑，借着风，风筝就飞到了天上。

天空依然是蓝天白云的。南海一会儿放线，一会儿收线，风筝在空中荡来荡去的。一片悠然嬉戏的景象。山风吹，小孩闹，阳光照，树梢摇，天蓝地绿，童心无限。

风筝的线在南海的手中无限延伸了。按理说，万物在人的视野中都是近大远小。可南海绞盘上的线无限延伸后，天空中的蜜蜂却慢慢的在无限上升中被放大了很多倍。

李传、光辉、孙雄大声喝起彩来，惹得同学们都跑来围观。孙雄大声嚷道，太好玩，太奇怪了！让我放一下。

南海把手中的绞盘递个孙雄。风筝在空中一下就变小了，线收回到了绞盘的尽头，同学们嘘声一片。孙雄就骂着把绞盘交到南海的手中。南海接过绞盘，风筝又无限向上升起，随着气流的上升，风筝又慢慢的变大了。喝彩声再次响起。

光辉说道，我就不信邪了！来，我来试一下。南海把绞盘交给了他。风筝又回到李传放的状态，嘘声再次响起。光辉放了一会儿，觉得没趣，就把风筝还给了南海。南海问李传，要不要试一下。李传连忙摆手。

南海接过绞盘，不一会儿风筝又放大了。随着风筝的飘升，天空中落下一团团白云，跟在大蜜蜂的后边飘动。不一会儿飘动的白云变成了一个个嗡嗡叫的跟风筝一模一样的小蜜蜂。同学们的喝彩声再次响起，此起彼落的。伴随着起伏的喝彩声，不断的有白云落下变成风筝尾随在大风筝的后面，飘动起落。

大家暂时忘了周围被压扁的一切。

上完体育课就放学了，大家背着书包在扁平的环境中回家去了，也没有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小孩的适应能力是超强的，一高兴什么都忘了。只当饭后闲话罢了。

回家的路上大家都高高兴兴的，只有杨小春一人阴沉着个脸，就像有心事一样。小芳与他同路便问道，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没什么，就是南海将风筝收回来时，全身感到有些累，而且还有些……有些什么……我也说不出来。小芳也没有追问。小芳说，你不要成天跟着红星他们去抓火车，很危险的。你妈身体又不好，如果你出点什么事，会把你妈急死的。不要担心，火车进站的速度不快，我抓车的技术已经练的很熟练了，不会出什么事的。小芳听后就没说什么了。

南海回家把风筝放回二楼的杂物柜时，周围又恢复了原样。

南海问祖父，我把风筝拿出来后，您是不是感觉到周围的一切都有被压扁的感觉。祖父说，没感觉到，一切都像平常一样。可同学们和我一样都感觉到周围的东西被压扁了。祖母在一旁说话道，心中无物，周围的东西怎么会压扁呢？南海觉得祖母说的话太高深了，也没有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