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可怜没及时救下这道士,使他害了性命。

柳娘娘忽的面有异色。

她发现了异端。

“咦?”

武家大郎也察觉到了异样。

这一爪分明掏中了道士心脏。

为何当下爪中空空如也。

心脏呢?

而且也未曾感受到血液的温润?

蓦地。

临岸水面悄然划开。

有道士自水底飞身跃出。

一柄长剑破开水帘,晶莹水珠如天女散花挥洒开来。

剑尖一往无前以雷霆之势刺向武家大郎咽喉。

这一剑来得突然,来得迅猛,实属是凶险万分。

不过武家大郎不愧为恶狼成精。

长剑刺来那刻,它不闪不躲,只是头颅一低,竟是以硕大狼头硬接长剑。

剑尖在碰到狼头后未曾刺入分毫。

武家大郎狼眸泛冷。

面不改色将爪子从“李玄犬”胸膛拔出,随手上拍,长剑顿时滑了出去。

自水里突袭杀出的道士提剑再削。

与此同时。

离开水底得以自由言语后。

他嘴唇微动,吐字如蚊。

“太一威金,发召凶池。吾持火锤,速敕神兵。”

依稀可闻话尾还有“急急如律令”五字。

“无知蠢人,乃公有护体妖罡。就算任你持这破铁刺上千回,砍上万遍又能奈我何?”

“当取你头颅做杯,挖你心肝下酒尔!”

武家大郎探出利爪,冷笑间直取道士面门而去。

不料刹那。

本是凡铁锻就的长剑,自剑格至剑尖,忽有清光氤氲其上。

此光皑若霜上雪,冽如雪下霜。

剑刃所到之处又如秋杀万物,摧枯拉朽,叶落无声。

只消一剑。

武家大郎右手齐根飞起。

断手落地时已然化作粗壮狼臂。

剑刃继续上探,再削它一耳离体。

此为玄门“敕剑咒”是也。

当斩天下一切妖邪鬼魅法体,可破种种虚妄不真!

武家大郎一个懒狼打滚,顺势化作一阵妖风,头也不回逃到柳娘娘不远边上。

“你怎可能破开我的护体妖罡!?”

它痛苦地捂着断臂处,满脸难以置信。

若不是方才及时歪头数寸。

如今掉在地上就不只是断臂残耳。

而是它的狼头!

柳娘娘也同样震惊望去。

不远处道士手持长剑指地,剑身清光氤氲依旧。

他并未披着外衣袍子。

而是穿着一件衣制古怪的白衣。

那件白衣胸前印着一个大眼长鼻、浑身是孔的黄色方块,笑容纯真灿烂。

黄色方块边上呢。

还有一个肚皮滚圆,浑身粉色的尖头怪物。

它同样是大眼浑圆,还咧着阔嘴露出两颗板牙,大智若愚不外如是。

“是你,你并未身死?”

柳娘娘一头雾水。

“看到小道尚在人世,娘娘似乎很是失望?”

李玄犬脸上笑着,只是目光清冷似水。

他扒下地上另一个“李玄犬”的道袍披上,再将衣带系好,期间长剑并未离手片刻。

“可是,方才你明明已经……”

柳娘娘百思不得其解。

她方才明明看到李玄犬被武家大郎袭杀。

然而现在他人又还好好站在面前?

柳娘娘仔细打量地上另一个“李玄犬”,脸上忽的露出了然之色,由衷赞叹道:

“原来如此,纸扎之术糊出的纸人。法师好本领、好手艺,竟能以假乱真骗了我等。”

纸扎术为玄门法术之一。

手艺精湛者扎出的纸人,可瞒天过海,以假乱真。

她和武家大郎先前跟了李玄犬二里多路程。

竟然无一人发现李玄犬何时行了偷梁换柱之举。

还让他抽身埋伏到了潮春湖下伺机而动。

当真是心机深沉,机敏过人。

听到柳娘娘道出实情,李玄犬不可置否。

若非先前藏匿水下无法口诵真言咒语。

第一剑递出时早当得建奇功,教那狼妖身首异处尔。

他接着说出一桩秘闻,“小道曾自东向北游历,途径潮炊郡下属小县城‘临河集’时,听闻有恶狼食人一百三十八。”

柳娘娘若有所思,反应过来便是怒目盯住武家大郎。

“够了!”

武家大郎一把扯掉身上大氅,就地一滚。妖风肆虐回旋之余,一头比牛犊子还大的白额大狼现在原地。

这头恶狼身形壮硕,断耳淌血,三足而立,少了右前臂爪。

“臭牛鼻子休得猖狂,不过是趁机偷袭,得意个甚?”

“乃公方才杀得你一回,如今便能再杀你一次。断臂残耳之仇,要你百倍偿还。”

柳娘娘忍不住担忧提醒,“恶狼现出原形与方才人形非同一般,法师务必小心。”

“此事是我等私人恩怨,念在多年交情,柳家妹子莫要多言。”

哼,贱人。

待乃公取了牛鼻子性命,再来收拾了你。

武家大郎狼眸森然,化作妖风奔袭而去。

一爪探出。

李玄犬举剑格挡。

不料正如柳娘娘所说一般。

现出原形后的武家大郎实力明显不同人形之时。

单单一爪之威,就将他击退数丈之远。

来不及理会发麻的手臂,妖风再至跟前,又是一爪迎头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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