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毕和晟齐都是一个表情,晟齐胆子还大点,答复锦煦帝:“今日朝上是燕平王挑的事情。”哪知锦煦帝哈哈大笑:“如此可好,朕可以多休息几天,等子颜你把那几个事精磨完了再说!”
饭后,晟毕和晟齐正和锦煦帝说着话,子颜站起向他们告辞,说是还有功课明日要向费连廷交代。锦煦帝说他:“要是觉着累了,回屋睡觉也就罢了,现在还早,睡不着还不如和我们说会话。”
子颜答道:“陛下,难得看见两位殿下和您在一起,你们父子说话何用臣陪着?明日又要早朝,下午还要去学苑,明日晚间师兄们一定审完安王府那些法师,臣还要赶着回去,这边您就放臣早点回屋吧。”锦煦帝想他性子执拗,想好了的事情从来说一不二,于是和子颜说:“昨日晚间你也没好好休息,回屋就睡了算了,你都代朕上着朝,费连廷还能把你怎么样?”
子颜对着陛下一揖:“谢陛下体恤,夫子是夫子,总不见得糊弄,陛下说的臣也明白,臣看会书就睡。”说完告退出来,留下锦煦帝想到,这费连廷子颜倒是不糊弄,自己这边教子颜,他倒是经常传了费连廷说的话过来。
子颜说的没错,回到泾阳,锦煦帝和晟毕、晟齐也没有怎么见面说过话,两人好不容易得着机会陪着陛下,都抢着问那昨日之事,这一说又提醒锦煦帝来,他当时见了那个“墨麒”从二楼下来,正想分辨究竟,袖中那柄凤剑突然跳到他手上,恍惚间就向“墨麒”刺去。这人倒在他面前可是真真切切,自己再抬头便看见子颜到了房中。想到此事,他就叫内官把凤剑拿到面前。
午后回寝殿时,子颜因要审谭敏随身带着证物,谭敏被送回神宫关押后,锦煦帝叫子颜把凤剑留在他房中。此时一见凤剑,并无蓝色光芒闪耀,可是到了锦煦帝手上,这神力光芒又闪了出来。一边晟毕看得稀奇,便问陛下要了此剑去看,奇怪的是,到了晟毕手中,此剑光芒又不再闪耀。换了晟齐也是如此。锦煦帝才知道,子颜给的神力只有他才能使用。
锦煦帝早上在子颜房中还看到鸾剑,如此看来那柄匕首倒是没有注入神力。锦煦帝又突然想到,那放鸾剑匣子底下有封书信。子颜随手塞在里面,忘了将信纸放入信封之中,锦煦帝想到,这写信之人究竟是谁。
锦煦帝和两名皇子说自己累了,叫他们都退下。这边范黎刚叫人又给锦煦帝铺好床铺准备陛下上床休息,锦煦帝问范黎,子颜可是睡了。范黎说,西屋里已经熄了灯。锦煦帝“哦”了一声,关照范黎,明日上朝他那里还是玄衣玉冠,别搞错了。
子颜屋里熄了灯,他可没睡着。皇子和陛下拜别,他可听得一清二楚。他知道锦煦帝虽然说过,生这两个大儿子并非自己所愿,但究竟是父子,谈话间还是透着一家人的感觉。子颜想到自己才应该是那个被嫌弃的人,到了这里,昨夜之时,陛下终于对他生了厌恶之感,这感觉让他痛苦不已。他想到自己那个求之不得的梦魇,想到那个他毕生要去做的事情。“是啊,这世上的人理该厌恶我、嫌弃我,那就是真实的我,一生下来就是如此的我。”
次日朝上,众臣倒没为难,想是昨日该见陛下的都已见到陛下,就是两府王爷也未出列说话,据说昨日给陛下骂了一顿,说他们故意为难神守。子颜在朝堂上也是无精打采,压根没和刑部提起法术作祟处置的事情。朝后,又被宰相叫去和司马微、遥宁子商议皇城里春惜宫人防卫的事情,子颜听着三师兄和司马微在那里拿主意,自己倒是一言不发。遥宁子见他模样,怕他也生了病,问他是否在寝殿那边睡得不好。子颜摇摇头。
黄宗问遥宁子为何如此问,遥宁子就说:“自小就说如此,换个地方睡觉,要过好久才能睡好。”黄宗就答应,等下见陛下时,让他放了子颜回神宫去。
午后在费连廷处,子颜又见到了墨宪。墨宪还是老样子,人前装得惶恐,在夫子面前继续唯唯诺诺。他问子颜谭敏审得如何,子颜答他,谭敏已被关押,此人已废,除非他自己觉得还能用用。
墨宪好心提醒子颜:“这个谭公公是陈太后指派给陛下的,从小就护卫着他,这次也不是什么要命的大错,你看好,过几天,陛下就会到你那边给他求情。”
“所以陛下要我当场弄死他,我也没有动手啊,我看过以前神宫对这种护卫法术之人不当的处罚,也就是罚他回皇宫当个苦差罢了。”
墨宪哼了一声:“你要是心狠手辣,这次倒是解脱了。你们神宫到京来管法术动的就是谭敏他们的利益,他表面上不敢跟你争,暗地里迟早你死我活。将来可没那么好机会,就算你用神力处决了他,陛下那边未必这么想了。”
“我也想过到了谭敏那个地位,终是有件事,何该他去死,可是我就是下不了手。我也不曾指望这种人能幡然醒悟,重新做人,但就你府邸那事,他罪不该死。”
“子颜,你要是心狠手辣,昨天哪会轻易放了我。谭敏那事我只是好意想劝,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谭敏毕竟还不会害陛下。”说完,墨宪笑笑。
子颜道:“他不会,你倒会。
“你昨日相劝,说的也对,也不对。我没有反驳你,只是你不知七年前打辟暨那战真相。”墨宪此人说话每次都显得神秘,真要问他究竟,他又不说了。子颜也不想和他啰嗦,直接问他:“就你昨日所说,我神宫这里真要派人去辟暨打听事情,难不成真要靠你二哥和他派在辟暨的细作?”
墨宪听了,大笑:“你说是谁派在哪里的细作?”
“莫非…”
“子颜莫问,问我今日也无法答你。你上次问我侯爷的俸禄干嘛去了,我只告诉你,如果你神宫之人要去那边,我会指引,只要你愿意相信。”
子颜站起来,对着墨宪行个大礼:“墨学长,你如能指引我们去辟暨国寻找莽羽神宫的真相,我代玄武神君谢谢你。你放心,我必帮你报莽羽神君杀你大哥之仇。”
墨宪回了个大礼:“神守大人,我知你要报我大哥之仇是为了谁。不过,在我这边,如你真能报了我大哥之仇,我墨宪这辈子就听从你的吩咐,终身不会叛你。”说的认真,子颜从未见墨宪如此。但一想,自己能用墨宪,岂不是可以了了他的野心。但就算如此,子颜想到收服墨宪,不就是东面辟暨之事算是有了些盼头。墨宪头脑灵活,他之才也必不是象表面上看起来那样。
果然墨宪和子颜说:“学弟不要看我如今什么也不是,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们兄弟三人中,其实我才是天赋秉异,最出众的那个。这不是我自吹,这是我大哥在的时候,他说的。”
子颜大笑:“学长,求你不要秘密套秘密,我听你这样一说笑也笑死了。你不要告诉我,你其实才是你们房州的军事奇才,以前战败都因为没有你出马!”
“是又怎么样,其实有件事情,你们都不知道,将来你有机会随着陛下出征,你就明白今日我所说了。不过我这边倒是真的没人授我兵法之事,东平军这里一直无将,我也不知陛下怎么想的。”
子颜说:“你每次都欲言即止,我已经习惯了。你不知道自从到了这里跟了夫子,倒是让我觉得日子欢愉许多,这大半快乐是来源于你啊。不过说正经的,你要习兵法,陛下不知么?”
“他怎会不知,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你有空去套套他的话。”
子颜答应了,又说:“既然学长说肯指引我们去辟暨,我也不让你吃亏,你府邸现在需要多少银两,不管是修缮还是用于其他,我这里都肯给你承担。”
墨宪想了想,说,最近先给个十万两就够,他要回房州打点。子颜答应:“我明日叫人送来即是。”
两人正说着刑部要来问询钱管家和刘灿勾结之事,就见费连廷走了进来。费连廷两耳不闻窗外事,也不知道自己两个学生昨日请假时,一个是主审一个在被审。此时催促二人快点交功课,墨宪说:“夫子,您那个日子才似神仙一般。”费舍人回他:“世人想不开啊,就你们那点事情还争着要去抢呢。”子颜和墨宪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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