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问了两个问题,鹿悠事先在脑海里组织好语言,然后回道:“我以为你和鱼姐姐被困在这里了,所以前来寻找。”
鹿箐语气同寻常一样,始终是淡淡的:“前几日,结界出现了异样,我和鹿鱼一同前来,经过我们的合力修补倒是没什么大碍。未曾想南荣远洲那厮等不及了,想乘人之危。”说到此人她火气就上来了,鹿箐咬咬牙狠劣道:“他真当我鹿谷没人了!”
鹿悠很少见她发这么大的火,一动也不敢动。
似乎意识到什么,她又恢复寻常语调,“之后我让鹿鱼先行离开,我留下来继续加固封印。”
听鹿姨的意思,这件事情连月姐姐都不知道,可见事关重大,越少人知道越好。感慨了一番,她接着回答第二个问题:“洞内的事我记不太清了。只冥冥中记得,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人一直在喊我的名字。”
鹿悠在说话时语调拖得很长,突然她又想到了什么,吸了一口气说:“对了,还有一件事。有一双眼睛曾到过我梦里,眼睛的主人……好像想让我一直留在梦里。”
听完她的话,鹿箐神色凝重,沉沉道:“妖王烛九阴,最善迷人心。此人虽肉身已灭,几百年来却还在寻找所能附身之人。”,几句过后她停下脚步,表情十分严肃地说:“他会操控梦镜,让人沉沦,然后乘机吸收他人的肉身。如若你心志坚定,便不会受其影响。”
“原来如此。”鹿悠不禁感叹一声。
鹿箐继续走着,语重心长地说:“黄粱一梦也好,南柯一梦也罢,终究是一场梦,不现实的。”
简单几句过后,鹿悠越发觉得这妖王是个极具危险之人,肉身已灭,实力却还如此强大,强大到能操控他人的梦境。
思索间,她心中也不免生出另一个疑问,于是启唇问道:“那妖王能一直操控别人的梦境吗?”
“不。念生梦、情所困,此乃梦中人。而烛九阴不过是个旁观者,梦中人才是真正的操控者。”
鹿悠虽然听不太懂,但还是点点头。
终于,两人来到了界域骨镜面前。望着这面镜子,鹿悠只觉得十分熟悉,于是只身走上前去。
“这就是你说的回去之路?”鹿箐很是不信。因为在她的脑海里,回去之路从来都是靠打出来的。随便凿开一个通道,便能出去,只不过这种法子比较耗费灵气。
“嗯。注入灵气,激活骨镜。”鹿悠也有些不可置信,自己就这么顺畅给说出来了。
闻言,鹿箐单手一挥,骨镜中心便聚成一个漩涡,片刻后“门”就出现了。单从外形看,还是面镜子,但作用和门却是一样的。
鹿箐先行一步,见她还愣在原地,便出声提醒道:“走吧!”
越靠近门,鹿悠觉得自己的心就越慌,脑海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不能就这么走了。
在鹿箐的注视下,她转身往回走,“鹿姨,你先走,我有东西丢在那了。”
“什么东西?”
她也不知道是什么,但还是回了句,“于我而言很重要,不能丢。”
鹿箐知道这丫头的脾性,她决定好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去吧,注意安全。”
言罢,她让飞廉和鹿悠一同前往,遇到危险就召唤出来。
一开始鹿悠还在走,后面她跑了起来,越跑越快。
女子裙摆飞扬,闪着金光。她坚信,前方一定有什么在等待自己。
忽而,食指似有光点在闪烁,低头一看,是枚戒指。
鹿悠认出来这是御寒戒,但怎会出现在自己手上,越是这样想,女子的步伐就越快。她马不停蹄的飞奔过来,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废墟,洞口早已坍塌,根本进不去。
这时,戒指再次散发出莹莹光芒,鹿悠把脸凑过去,突然,一缕黑烟钻进了女子的眉间。
开始她没觉得有什么异常,甚至以为自己眼花了。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
“救救他,快救救他!”
声音颤抖语速却很快。
“谁在说话?”鹿悠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试着问了一句。
她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那声音只是不停的重复:“救救他……”
于是乎,鹿悠换个问法:“你让我救谁?
“南荣辞。”
此言一出,女子的心瞬间揪住。猝不及防间,胸口处传来一阵疼痛,她捂着胸口跪倒在地,断断续续的开口:“告诉我,他在哪?”
她艰难地从地上爬起,顺着戒指的方向走了过去,最终停在石堆面前。
“灵脉微弱,找不到准确位置。”
几乎一瞬间,她毫不犹豫地伸手,一层一层的挖开石头,碎石难免锋利,她的手早已鲜血淋漓。
寒风料峭,疼痛如细沙一般蔓延开来,双手止不住颤抖起来,御寒戒隔绝不了疼痛,几乎没用。
眼看那微弱的光芒即将消失,鹿悠冲着石头大喊:“南荣辞,你在坚持一下,我很快救你出来。”
几秒过后,那光芒也不复存在,似乎这意味着他即将死亡。
鹿悠望着戒指,泪水盈盈而下,嘴里念叨着:“不要……”
就这样眼泪混着鲜血,她继续向下挖,即使双手肿胀,血肉模糊。
终于,坚持换来了希望。
他躺在巨石堆里,安静的毫无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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