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到底，明霞才是典型的有阵法天赋，只能说无愧于沈千一女儿的身份。至于龙潜……周长老老脸抽了抽，他还是第一次知道，阵法这种精妙的东西还能靠大力出奇迹的，甚至从结果来看，硬是比传统的阵法天才还要猛一筹。
学阵法和识字走的是一个路子，说出去谁信啊……精神力真就万物起源呗。
吐槽归吐槽，周长老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来。说到底他自己可也是个半吊子，日积月累才入门了阵法，两个学生都能出色，那都是在给他长脸啊。
因此上午的课程告一段落后，周长老满脸笑容的表扬了两位勤恳的学生，告诉他们一周之内就能正式开始构建阵法了。
绊倒了无数人的基础阵图记忆，在可预见的一周内，就要为龙潜和明霞作嫁衣了。
…………
“是我的错觉吗？我感觉这阵法一道虽然难是难了点，但阵法师也不至于稀缺成这样吧。”吃过午饭，龙潜和明霞又走在去校场的路上，龙潜提出了疑问。
阵法师的稀缺性，龙潜深有体会。羽灵族几乎人均修炼者，已知的会使用阵法的，貌似只有早已是地阶修为的沈千云、任老，知识渊博的藏书阁守阁长老，还有明霞的母亲沈千一，四人而已，而且其中称得上阵法师的，也只有沈千一一人，单从羽灵族的情况看，这个数量甚至比地阶强者还稀少，而羽灵族已经算是传承悠久的修炼族群了，拥有阵法天赋的族人不至于得不到相关的培养。
然而自己和明霞似乎却都有成长为阵法师的可能，这又使得龙潜产生了一种矛盾感。
“你想那么多干嘛呢？咱们俩好好的学下去不就是了。”明霞还是惯有的无所谓态度。
“行吧行吧。”龙潜搁下了这个话题，此时两人已经靠进了校场的入口，雨依旧未停，羽灵族那些廊道下方的沟渠谷涧全都潺潺的流着水，一路走来，廊道上满是一层又一层的红叶，被雨水浇着平铺在木板上，有些叶柄还是绿的。
“不过这个天气，校场里应该人会少很多吧——”龙潜一转眼就看见校场里看起来丝毫未减的人群，硬生生打住了话头，他仰起头，只见教场的上方笼罩着一个硕大的法阵，将雨水尽数挡下。
这个法阵存在感并不强，大部分透明，只是微泛淡淡青光，如果天空还是前两天那种深邃的蓝色，甚至很有可能完全察觉不到。但在这个冬雨淅沥的下午，它的存在显然相当明显。
龙潜仰头看了会儿法阵，又转了转视线，果不其然，沈千云和任老都在他们经常出现的楼阁上坐着。
“师父他们这是为了开启防雨的阵法专门来一趟？好像也没这个必要吧。”龙潜一边疑惑着一边远远的的向楼上的两人拱手行礼，因为他们的视线已经投过来了，并且对他微笑了一下。
身后的明霞早就自顾自的跑开，噔噔噔的钻到楼里找视野开阔的位置去了——这丫头估计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楼上的两人，连个招呼都没打。
龙潜一边猜测今天有什么特殊情况一边慢慢的朝教场内走着，四下扫视了一番。
“靠在东边栏杆上的六个，切磋台底下抱着手看我的三个，武器架旁边的三个，正在和沈丹交流的四个……都是生面孔。”
生面孔并没什么好奇怪的，羽灵族对于大部分族人没有强制来校场的事宜，这几天校场学员来来往往每天都会有些生面孔，但是龙潜能感知到今天的这些生面孔都不是一般人。
当然，他的感知力并没有敏锐到这种玄乎其玄的地步，如果这些人一个两个的出现他并不会在意，但是当他们一起出现时，他们身上的某种气质就在龙潜的感知中聚集、放大，变得难以忽视，而这种气质……很难言说，是一种沉稳、血性、机警混杂着一丝挑战的意味，让龙潜很容易就明白，来者不善。
来者也并没有让龙潜久猜，站在切磋台一旁的三个人之一大步的走上前来，他脚步生风，身姿笔挺，腰上挂着一把横刀，向龙潜抱了个虎虎生风的拳。
这种气质龙潜倒也不陌生，甚至记忆犹新……
“在下是边护府游击校尉、羽灵族沈浩，请龙潜阁下指教！”
果然，边护府的人，江喻杰手底下的兵……龙潜一边抱拳还礼一边点头：“请吧，校场的切磋规矩可知道？”
“已经了解过了，不使用灵力战斗对吗？”沈浩一边说着一边走进切磋场地，在却灵阵中站定，似乎一刻也不愿耽搁。
“对，除此之外没有别的限制了。”龙潜也走进却灵阵中，一翻手取出了寒芒闪烁的霜落。
“在下还有问题，”沈浩将手按在刀柄上却没有拔出来，“切磋也是分情况的，有的点到为止，有的非得一分高下才是……”
“分高下。”龙潜不待沈浩说完便言简意赅道。
“若是要分高下……怎不见得裁判在何处？”沈浩疑惑道。
他问这么多可不是碰瓷，实际上在龙潜来之前他们就反复询问过校场的学员们。
边护府的校场当然也时有切磋，并且形式和流程都已经极度简洁，但族里这个校场把边护府都比下去了，已经简洁的过头了——就只有一块场地，随意挑战，甚至没见到裁判，恍如小孩约架一般，但小孩打架见血都难，而这种真刀真枪的切磋哪能那么好的控制分寸？
若是修为碾压就罢了，关键这还是不用灵力的战斗，沈浩实在很难相信能在分胜负的前提下控制好分寸，这种返璞归真的白刃战最是容易打出真火，沈浩这类边护府老兵对此相当确定。
当然今日有族长和族老坐镇，肯定不会出事，但据沈浩打听，大部分时候只有龙潜在。出乎意料的是他们揣着疑惑问了很多人，得到的回答都出奇的一致，用沈丹的一句颇具代表性的回答来说：
“和教习打可以放一万个心，他会让你心服口服而且完好无损的——就是有点废屁股。”
然后，他又补充了一句让沈浩他们摸不着头脑的话：“当然，大家现在都熟练多了。”
废屁股是怎么个废法？这龙潜教习难不成喜欢攻击屁股？沈浩此时已经站在切磋的场地上，心里却还是不由得犯嘀咕。
“谁输谁赢，不是很容易判断吗？”龙潜在沈浩回忆的这会儿一声不吭，好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话。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他脑子里从未有过“裁判”这种概念……在他看来，最好的解释方法就是让这位边护府校尉感受一下羽灵族的切磋，于是他毫不墨迹的举枪指向沈浩：
“不必多言，开始吧！”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