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我...”张三念叨这三个字，难以体会苏齐发疯时的心境。

“因为他发疯，龙主将其关进铁牢中，封闭其灵力。有时甚至将其牢牢捆住，阻止他的自残行为。”

方文喝了一口酒，然后闭上眼睛，陷入了良久的沉默，在张三以为他快睡着的时候，忽然说话了：

“他在发疯之后数月，状若恢复正常，与以往无差，可还是多了一件奇怪之事。”

“什么事？”张三双手握紧，急忙问道。

“他那时，常常登访中央书库，查阅书籍，日夜不息。有人问起，只说忽感学识匮乏，想要恶补一番。”

“那时老朽还在书库任职，所以看到了这样的事情。”

“他查的什么东西？”

“当时老朽并未注意，后来再要查看，却发现他所查阅的书籍皆被龙主列为禁书，放到了书库的禁地之中，无法得见。”

书库，又是书库。

张三眼神一动，“中央书库，可是那座貌似巨钵的楼房？”

“正是。”

方文长叹一口气，“由龙主自身所领的省身堂亲自把守，就连议事阁的阁老，也无资格查见。”

他看向张三，“若你日后有机缘，得知其中详细，还请告知于我，权当了结一个老人家纠结十年的心愿吧。”

张三不置可否，转而问起：“我听到很多次四堂的名字了，四堂究竟是什么？”

“省身堂、玄心堂、翻海堂、拜剑堂，是龙都最为显赫特殊的机构，只有最拔尖的人才，才能被录入。其中省身堂由龙主亲自掌控，专掌刑罚，其余三堂，各司其职。”

“昔年省身堂还是另一个名字，叫做龙隐堂，取名为龙主一脉的龙隐门，另三堂分别取自玄心宗、翻海门和拜剑阁。”

“邪道在苏齐统立之前，自相残杀视作等闲，正道亦有尔虞我诈，相互倾轧。”

“自上次灵灾以来，大势力全部覆灭，龙隐门这些小门派开始冒头。灵灾的残酷让他们明白，只有联合，才能应对无常的天威和越来越跋扈的邪道。而时代的变革，也需要正道齐心协力，对共鸣者有更好的约束。”

“然而有联合，必有妥协和磨合，除去彼时没有成立晨星的苏家，和置身事外的青云山，神秘的多能寺，龙隐门、玄心宗、翻海门、拜剑阁互相竞争，谁也无法彻底压服其余三宗，直到龙主出现。”

“龙主初时天赋不显，至少比起他曾经的爱徒苏齐，差之千里。可是贵能坚持，甘冒大险。竟将已灭绝的大派秘传阴阳推移和自家门派的龙隐决相合，修炼‘阴阳龙隐’之功，迅速突破到了未逾之境。以绝对的优势压服其余三家，建立龙鳞，被尊为龙主。”

“龙鳞建立后，龙隐堂势力过于庞大，天才共鸣者总是优选进入龙隐堂，子弟大多骄纵，轻视其余三堂，好不容易整合起来的联盟摇摇欲坠。”

“为绝此事，龙主裁撤弟子，分化职权，带头将龙隐堂实际上由宗门改为部门，化名省身，并将门派多数功法秘传公之于众。自此龙鳞真正成为一体，后来偶得空之心，引发正邪争夺大战，开创了隐秘世界的如今格局，却都是后话了。”

张三听得入迷，原来那位苏齐统立邪道，亦是在重做他师父昔年之事。

而且，阴阳推移，可不正是自己所修的功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