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屏与大夏世代交好,期间虽有过音讯隔绝,但建交以来直至数十年前贵国国书仍为我王室所珍藏,历代乱屏王无不心向大夏!此番夏使远道而来,本相有失远迎,回佩巴后必被我王责备,到时还请夏使为本相美言!”

语气听起来谦逊,却隐有反客为主之意。

钟满不敢大意,沉吟片刻,才说道:“大夏居天下之中,与四海万邦有远近,无亲疏。纱罗与大夏相隔千山万水,先皇祖明宗体恤海外诸邦艰难,故于贞平三十五年发圣谕:除离得较近的琉璃、高柳、植桑三国外,其余诸邦免除朝贡。不瞒相国,此番本使非是专程出使纱罗,但既然来了,便负有代吾皇考察纱罗近况兼慰问各国之责。”

“好!”龟通汶说道:“敢问夏使何时动身?本相随时恭迎夏使去佩巴,以慰吾王相思之苦!”

钟满半开玩笑道:“山坎将军却不认我夏使身份,说我招摇撞骗,还率领大军喊打喊杀。本使虽非贪生怕死之辈,却不想在异国他乡做只枉死鬼!”

龟通汶哈哈大笑:“本相代山坎向夏使致歉。他就是一未见过世面的莽夫!本相已狠狠斥责了他,并奏明吾王。一路有本相相陪,夏使尽可放心!”

钟满笑道:“我自然信相国,但若本使走了,留下此间生灵涂炭,又如何让人忍心?”

龟通汶道:“本相只身赴会,就是想与夏使赤诚相对。你我不必再绕弯子,本相冒昧问一句,大夏既与我乱屏有邦交,为何夏使却自甘委身于叛军中?”

钟满心道来了,不慌不忙道:“贵国与百俪间恩怨纠葛,本使知之甚少,大夏也无意插手。相国言赤诚相对,本使深以为然!自豹关以来,本使亲睹山坎大军待人命如草芥,行径上有违天道下有损贵国威名。今日相国来的正好,本使正欲恳请相国约束贵属,止戈息武。”

龟通汶点头道:“山坎急于平叛,有时的确做的过了,本相定会对他好言相劝。”

钟满笑道:“只待山坎将军退兵,此间百姓能够安居乐业,本使即刻动身北上!”

龟通汶摇头叹道:“夏使宅心仁厚,君子之风,本相十分佩服。但夏使毕竟来此时日还短,又受了叛臣的蒙蔽,恐怕不免对我乱屏有所误解。不过不打紧,去佩巴路上本相可详细向夏使介绍,是非曲直,一听便明。只是目下夏使已在不觉间为叛臣所利用,本意虽是想让此地百姓免受战火,却必定事与愿违,不仅错了,且是大错特错!”

钟满哪还不知他心中所想,故作诧异道:“如何错了?请相国明言!”

龟通汶端杯抿了口茶水,不疾不徐道:“兼听则明,偏听则暗!老夫首先希望夏使不要听信白马城中那些人的一面之词。夏使直至此刻还认为此战乃国与国之战,以为我乱屏是无故出兵意图吞并百俪,此乃一大错。百俪何物?是乱臣隆昂格拉掳我子民窃我国土建立的‘伪国’!此战非灭国之战,实为平叛之战!”

对此钟满一直也未想好该如何应对。说实话,无论出自何种原因,臣子割据称王为历朝历代所不能容忍。若非先认识了乍伦并建立起友情,加上之后种种阴差阳错,钟满绝不会趟这滩浑水。

钟满并不急于答话,示意请龟通汶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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