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总算降临,周元通与陶景云里应外合,哄朱胥去睡了觉,立刻潜出吕祖庙,到了南鬼王街。

昨夜的闹剧发生以后,街上的巡查明显森严了许多,不少阴兵骂骂咧咧,在街道上晃悠。

陶景云依靠秘术瞒过他们,带他到了钟馗庙的房顶上,朝下望去,有鬼差来回巡查,看来是铁了心要守住这最后的阴寿功德。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把祈愿符安插好,此地不宜久留!”

传音过后,陶景云化成一阵风,立刻消失在原地,悄悄摸到墙角,将祈愿符打入土里,然后依靠视野的盲区,将祈愿符安插在各个角落,瞧那飘逸的身法,想必以前没做过啥好买卖。

“简直就是酆都版刺客信条嘛!”周元通暗挑大拇指,心服口服。

为了回应这份赞赏,陶景云胆大包天,竟然摸进大殿中,当着众鬼差的面,将符放在梁上,如入无人之境。

偌大的钟馗庙,谁也没发现他的贼影,前后也就几分钟的时间,他重新回到屋顶上,拍拍手道:“搞定,明天晚上直接来收符就可以了!”

“来人了,扯呼!”许是注意到什么,他抓住周元通的后衣领,瞬间消失在原地。

回到吕祖庙以后,天色尚早,俩人心满意足的盘坐在蒲团上,美美的睡了一觉,直到五鼓天明,刺耳的敲门声将三人吵醒。

“大早晨的,谁这么不知好歹!”周元通睡眼惺忪,骂骂咧咧打开了门,只见门口站了七八个人,气势汹汹,看样儿来者不善。

周元通认得领头那位,就是前几日来捣乱的狗神庙众人,身后的几位,穿着阴曹司的官服,直拿鼻孔瞪人。

“还真给姓陶的说中了!”他心中暗暗佩服,昨天陶景云就说过此事,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几位有何贵干?”周元通假装疑惑,“是来打东西嘛?这刀是五年阴寿,剑是六年阴寿,至于狗链子嘛,要稍贵一点,阁下这么粗的脖子,最少得二十年阴寿钱。”

狗头人一愣,立刻反应过来,冷声道:“各位大人瞧见了,吕祖庙一群极恶之徒,犯下滔天大罪,还如此尖酸刻薄,真真是酆都之屑!”

身后的的崔判官捻着唇边的胡须,煞有介事的点点头,“确实穷凶极恶!”

这钱果然没白花,狗头人心中大喜,朝周元通吼道:“朱胥呢,让他滚出来领罪!”

“你狗叫的什么,我怎么一点没听明白?”

陶景云事先已经跟他通过气了,要是见到狗神庙带人来,别的不用管,先拣难听的说,最好能把他们活活气死。

狗头人露出獠牙,狞笑道:“还装傻,你们偷了钟馗庙的阴寿,还不快束手就擒!”

“嗯?你亲眼瞧见了?”周元通撇嘴道:“狗说话虽然跟放屁一样,可也要讲证据的!”

“我是没瞧见,可有人看的真真的!”狗头人下意识瞄了一眼身后,那儿有个鼠目獐头之辈,大概就是所谓的人证了。

看样是有备而来呀!

“谁在外面狗叫,大早上的,真他么晦气!”朱胥粗糙的声音徐徐传来,人随后而至,瞧见门口的人,心里也明白了大概,狗神庙这伙畜生,每月都要来闹三回,早见怪不怪了。

他冲崔判官点点头,问候道:“崔判官,这么早就来遛狗呀,我可跟你说过不少遍了,遛狗不拴狗,呃……”他忽然刹住,立刻改口道:“您是来打狗链子的吧?”

崔判官给这一通花里胡哨的问候整的有点无语。

狗头人都快要气炸了,朱胥从头到尾就没正眼瞧过他,一口一个狗,真真是气人太甚。

他可没有大黄的定力,眼登时红了,失声道:“朱胥匹夫!你莫要张狂,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啧啧啧,崔判官,你这狗有点急呀,不是狂犬病吧?这玩意儿可不能要了,这要是给咬一口,医神都救不了你呀!”要说牙尖嘴利,活了三百多年的朱胥无人能敌,死人都能骂活了。

“你你你……”狗头人直接破防,癫狂道:“拿下他们,拿下他们……”

身后站着的可都是阴兵,哪能听他一个狗头人指挥,全都站在原地不动弹,只留他一个疯狗狺狺狂吠,气氛忽地尴尬起来。

崔判官见此情形,蹙起眉头,本想转身离去,可提前收了贿赂,若是一走了之,岂不信誉全无。

可心中戚戚,此人与大黄相比,确实不如。

他瞟了狗头人一眼,微笑道:“咳咳,朱胥,近来香火可盛?”

“托吕祖的福,还凑活,离着税收的日子还远吧?”就是面前的崔判官,朱胥也没给多少尊敬。

“今日不为税收来,只是应鬼王政策,来抽查一下庙里的账,顺便问你们几个问题,不会太久的。”

所谓查账,不过是五大鬼王联合制定的一项监察各庙经济状况的法案,为的就是确保自己能收到相应的阴寿功德税。

此乃酆都的法律,朱胥当然无权拒绝,只能领崔判官到了吕祖像前,任由其取出一枚令牌,念起一段咒语,令牌腾空而起,释放出璀璨金光,包裹了吕祖像。

信徒的祈祷,以及他们献上的所有功德阴寿,看的一清二楚。

“吕祖庙……最近香火不错呀!”崔判官大吃一惊,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以后,吕祖庙还有死灰复燃的一天。

反复确认了三遍,他点点头,非常满意:“信仰在不断复苏,估计等个三五年,你们吕祖庙就会回归丙级商户的队伍。”

“什么?这不可能!”狗头人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万万没想到吕祖庙竟然有死而复生的一天,失声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们一定是做了假账,我要求彻查!”

崔判官白了他一眼,他已经反复查过三次,还有鬼王令牌在此,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你是在怀疑本官喽?”声音忽地冷下来。

狗头人打个哆嗦,立刻蔫了,“不敢,不敢。”

可一双恶毒的眼睛仍旧盯着朱胥与周元通。

“本官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们,请你们如实回答,千万不要有所隐瞒!”崔判官朝手下人使个眼色,那些阴兵立刻将那鼠目獐头之辈押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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