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人府那朱红的高墙,在日光下透着森冷寒意,墙根下聚集的众人交头接耳,眼中闪烁着精明。
他们心中都跟明镜似的,那里面唱歌之人,来头定不简单,只是谁都不敢明言。
沈御熙高坐于步辇上,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眉心紧蹙。对于时晚夏这个棘手的姑娘,他着实没了主意。
旁的异邦人踏上他国土地,哪个不是战战兢兢,言行谨慎,生怕暴露身份,落得个奸细之名被驱逐出境。
可时晚夏全然不同,孤身一人,却仿若带着千军万马的底气,坦荡无畏。
她口口声声自称无父无母的孤儿,沈御熙却只觉荒谬。那般自信从容、学识渊博,言谈间见识不凡,怎可能是平凡女子?
他笃定,这姑娘身份贵重。不然,怎会有一国之君为她兴师动众,不远千里,只为给她撑腰?
“陛下驾到!
余恒那独特的公鸭嗓打破寂静。
宗人府外,御林军瞬间挺直脊梁,跪地行礼。
宗人府令沈泰,身为沈氏宗族子弟,年近不惑,魁梧身姿挺得笔直,国字脸上正气凛然,不卑不亢地躬身:“臣等恭迎圣驾,陛下万岁!”
沈御熙瞧着他,神色稍缓,微微点头:“起来吧!开门,带崔淮安和时晚夏,朕要审问。”
沈泰领命,迅速指挥下属去带犯人,自己则在前引路,将浩浩荡荡的御驾迎进宗人府正厅。
沈御熙端坐于厅上,帝皇威严四溢,强大气场压得众人不敢抬眸。
御林军小队长快步走向东西厢房,打开房门。崔知浩被押解而出,满心疑惑,暗自思忖:怎会如此?不是该被一直关押?何人要见?
时晚夏随后踏出,面上难掩慌乱与紧张,脚步虚浮,走得缓慢,身后守卫不耐烦,猛地一推,她踉跄向前,险些摔倒。
崔知浩见状,毫不犹豫地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全然忘了君子之礼,只低声安抚:“时姑娘,别怕。有我在,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时晚夏抬眸,眼中泪光闪烁,却强自镇定,微微点头。
待看清厅上那威严身影,心底一沉,知晓今日这审问,怕是凶多吉少,可眼神依旧倔强,不肯示弱分毫。
崔知浩如触电般,连忙松开了护住时姑娘的手,扯着她一同屈膝跪地,额头触地,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罪臣崔知浩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时晚夏亦忙跟着行礼,身姿慌乱,言语间满是紧张:“民女时晚夏见过陛下!”
她头埋得极低,发丝散落,遮住了大半面容,可那微微颤抖的双肩还是泄露了她的不安。
沈御熙神色不动,只轻轻挥了挥手,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平身吧!”
崔知浩心中一喜,忙又叩谢圣恩,这才起身,同时伸手稳稳扶住身旁的时晚夏。
不经意抬眼间,却发觉一道目光如芒在背,他寻迹望去,竟看到了沈砚初。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