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母,幺娘不喜欢年纪大的男人,她喜欢年轻的……”
“胡说,你媳妇我虽然接触不多,但我冷眼看了几次,她孩子心性较重,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感情什么样,怎么会喜欢毛都没齐的嫩崽子?”
“图子,你是老祖母跟前长大的孩子,祖母且问你一句话,你真的甘心把自己娘子让出去?还是你心里胆怯了那丫头的大哥?”老夫人手里拐杖把地打的砰砰响。
贺图坐在暗处没回答,小厅里多了一丝莫名的冷意流转,眼看祖孙陷入僵局。
“我们贺家的儿郎,什么都可以大方相让散尽,唯有自己娘子绝不相让,陈丫头不喜欢你,你就去抢、去争、去夺,唯不可起念头相让。”
老夫人说的口干舌燥,见贺图还是念头不绝,猛然起身抽了手边的炕桌,花厅里一声巨响过后,老夫人眼里多了几分容不下的狠辣。
“滚出去,你若敢背着我动念头,图子,别怪我老婆子讨人厌手伸太长,贺家没有和离的主母,只有死了的主母。”
贺图无声的相抗老夫人态度,一言不发离开了冰冷的花厅,他的态度代表了他是一定会给的。
老夫人坐在榻上枯寞的捻着手珠,里间出来个妇人,上来给老夫人揉着肩膀,小声的劝着老太太。
“图大爷是磊落的男儿,对后宅之事不甚明白,老太太何必动这么大的气?真要动了少夫人岂不是失和了?
老夫人没说话,独自念了一会经,重重的放下念珠像是自言道。
“如果图子媳妇执意要离开贺家,就让他们小两口一块走吧!路上图子好歹有个伴儿,老身不在乎孙儿的失和了,你去交代人到泾阳府住两日。”
“老夫人……”妇人吓得扑通一声跪下了。
“贺家如果连主母都离开了,那这个贺家还能拧得住吗?”老夫人声音已经完全冷漠了下来。
“老……夫人,图大爷看着通透聪明,其实对女人还是没经验,他可能跟少夫人一样,不明白什么是感情,再给他们一点儿时间,”妇人急切的帮着俩人找补说情。
“老夫人您回想回想,他们小两口成亲以来,图大爷做的件件事,像不喜欢少夫人的样子吗?要不奴婢去点拨图大爷?”
老夫人抬手同意了,声音没有起伏的又道。
“好好的敲打敲打他,贺家绝不因为生,而放主母活着离开贺家,这是贺家的祖训,无人可以更改,他如果不听便等着接人回来葬了。”
“明白了老夫人,”妇人忙不迭的出去了,来到贺图住处门口等着,等了一个多时辰才看到人。
“你来干什么?”贺图看见门口的妇人冷淡道。
妇人急忙上前小声劝道,“贺图别试图反抗老夫人了行吗?你现在逼的老夫人动念头了,她老人家要你媳妇跟你一起走,老夫人嘴里的话,绝不会随口说说的,你忘了当年你十五叔的事了?”
贺图听了不屑的冷笑,“像我母亲那样吗?”
“你真以为你母亲被送离了贺家吗?”妇人压抑的红着双眼低吼问。
“贺家一向看重族长和主母,你觉得能轻易放人离开?老夫人亲口说了,贺家绝不因为生而放主母走。”
“主母死可以,甚至还会风光大葬,如果活着离开,会带散贺家心里扭的一股绳,老太太宁愿贺家女眷死,也不愿放少夫人走,你若背着老夫人做手脚,少夫人远在泾阳府,你根本就来不及救她。”
“你为什么不走?十五叔早回船上了,你不是做梦都想随十五叔离开吗?”贺图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反问。
“我这个年纪了,岂有再做梦之理?反正话我已经告诉你了,你要是想看少夫人死,尽管不听老夫人的话,像你十五叔似的痛苦一辈子。”
妇人说完匆匆走了几步路停下,背对着贺图悲伤哽咽道。
“陈丫头是个非常不错的主母,老夫人看了更舍不得放她走,她能容忍你不要子嗣已是极限,别做后悔莫及的事,否则后果就如你十五叔,也与我一般蹉跎枯槁。”
“姑母,告诉老祖母,我已绝了和离念头,幺娘永远是我妻子,永远的贺家主母,”贺图说完转身推门进屋了。
妇人擦了擦眼泪回了老夫人住处。
深夜里船场后山处,开始了向外飞奔马车,过了六七日,陆陆续续返回了许多马车。
……
四月初八,吴氏船场毫无征兆的被大批官兵包围了,相比船场内的惊慌哭喊声,贺家妇孺纷纷自吊于家中,当日夜里,船场在震天的火光中化为了灰烬。
消息传到泾阳府,已是十几日后了。
陈幺娘额外收到了一封信,加一本字迹飘逸的兵书,信里不是她想要的和离书,而是一个笔力很重的“安”字。
她看信看了许久,揣测出贺图的事情未完成,但是百花寨和她母亲的事,已经平安落地了。
陈幺娘得了这个消息,已经不在乎和离不和离了,迫不及待的写信回了乌溪府。
交代泼皮怪亲自去接她阿娘,阿叔回村,人必须在她眼前她才安心,贺图守信,她自然也是守信的,她得留在泾阳帮贺家人“善后”!
贺图的确没任何事,人还在船场茶楼,只是不能明面出来了,芙蓉船的事还没解决,景王爷自是不允许他死的。
吴氏船场炸了,乌溪府同样也炸了,甚至还波及到了盛京的枝梢,同时贺图还收到了一份消息。
宫里新圣宠的一位美人有龙嗣了,但因为体质不好滑了,美人伤心受不了疯了,还不小心刮伤了龙体,皇上震怒异常,责罚了美人的母家。
贺图把收到的消息,一字不落的全传给了凤池,还给了一句规劝,让他现在主动回京还来得及,若是被国公府抓回去,后果绝不是他自己可以承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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