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服侍你去休息吧?你连续熬了两夜没怎么合眼了,”梅香轻声对陈幺娘说道。
陈幺娘把写好的信交给梅香,揉揉眉心交代道。
“不要惊动外面庆功的人,你找个极信的过的人,快马加鞭把信送给贺图,另外去交代杨圭一声,常家堡一切如常,从未发生过血洗之事。”
“是夫人,”梅香接过信仔细放好,从侧门疾步出去,书房落入了黑暗里。
陈幺娘缓步去了榻上卧着,在黑暗里抬起双手张开盯着看,靠着枕头久久没有放下手,脸上是阴郁不见光的情绪。
梅香出来叫了杨圭,把陈幺娘交代的话说了,招了两个人,骑最快最好的马即刻出发离开。
次日下午,刁钻精来到了泾阳府,他没有立刻来贺家别院见人,先去看了看凤池主仆俩,然后去湖上见了伶俐鬼。
他有心想看看陈幺娘,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事缠着手,他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当然最多的事还是杨圭给找的,能见到陈幺娘的时候,已经是七八天后的事情了。
……
梅香派人快马加鞭的赶回乌溪府,平时五日五夜的快路程,愣是被缩短到两天一夜,当然马也是跑死了两匹。
贺图接到急匆匆的信,以为出了什么事了,拿到信都顾不得问话急忙打开,目及信上的内容,他焦急的情绪瞬间收敛干净,取而代之的是喜怒不形于色。
信的内容简单明了,就三条概括的简练语言。
一,把贺家扣留的常家女眷,请即刻送返回去。
二,贺家留于常家堡女眷,因性烈如火不甘受困,纷纷自缢而死,节哀!请接回船场厚葬。
三,如此大礼不求回报,愿换一封和离书,如能得偿心愿,请交随女眷返回带至。
贺图拿着信翻来覆去看良久,坐于书案后面阴影暗处,看不清他身上的一丝情绪。
“你们把详细的情况说说。”
送信的人对看一眼,上前一步声音压的很低,泾阳最近发生的事,全都仔细不漏的说了一遍。
贺图听完背手起身站去窗边,望着繁华喧闹的乌溪府,温声沙哑的吩咐一句。
“即刻备船我回船场,你们随常家女眷一同回去,夫人……有没有受到惊吓?”
“回大掌柜,夫人一直宿在书房未出半步路,”送信的人诚实的回答话。
“知道了,备船去吧!”
贺图吩咐完烧了手里的信,下楼交代了一声回船场了。
傍晚贺家老夫人处,少了许久以来的阴霾沉重,昏暗的花厅里没有点灯,只有祖孙二人坐着说话。
老夫人不停的摩挲着拐杖上的鹿头,脸上慈祥的笑容,真如八九十岁的老寿星。
“你眼光不错图子,你媳妇当得起贺家主母的身份,等明儿见到她,把我屋里的那樽……”
我想给她一封和离书,随常家女眷一同带去,”贺图打断了老夫人的话。
“不可能,贺家不可能给陈丫头和离书,你若执意如此一意孤行,除非老身死了管不了,否则想都不要想。”
老夫人慈爱的目光陡然冷戾下来,步履蹒跚的走到贺图跟前,伸出苍老的手摸贺图的头。
“图子,不要仗着老祖母愧疚你,就无所顾忌的改变贺家的规矩,你为陈丫头改变了很多规矩,老祖母都依了你,唯有此事不行,以后休要再提此事。”
“你记住,贺家的主母,只有死没有和离,她嫁进我们贺家,生,便是我重孙儿的娘子,死,便是贺家的鬼,祠堂里她与你永远是在一副牌位上。”
贺图仰头望着眼前固执冷酷的老人,脸上都是不解的神色。
“幺娘用贺家老少都不能换……”
“你若觉得陈丫头救了贺家老少,想用这个名义做筏子,可是打错了算盘,我老婆子还没死,不是非去常家堡不可,”老夫人说完拿下手,敲了敲地示意贺图可以离开了。
贺图坐着没动,好半天才回了一句。
“我跟幺娘不会和离的,老祖母请收拾一番。”
“好!这才是我老婆子看中的孙儿,老夫人瞬间和颜悦色起来,拍着贺图的手笑着劝解道。
“图子,不是老祖母不通人情,也不是我老婆子认死理,贺家有一个合格的主母不容易,你是男人常年行走在外,不晓得内宅主母的重要性。”
“就如今儿你媳妇办的事,够我们贺家蛰伏挺上几十年了,你外事缠身不能分心,她内宅出手可以解决你很多纷扰,你懂吗?”
老夫人语重心长的给贺图解释,恨不得掰开揉碎了讲解,她怕贺图脑子认死理,背着她做出什么脑袋被打的事了。
“我看你也不排斥陈丫头,何不跟她举案齐眉?你是贺家最好的儿郎,比陈丫头那个毛头小子大哥好,女人应该找个年纪大些的夫君,年纪大了知道疼人。”
贺图张了好几次嘴要辩解,偏偏老太太不给他一点说话的机会,他想跟老太太说。
老太太劝错人了,他不是陈幺娘,这话他听了没有用,更何况陈幺娘喜欢的是年轻的小伙,不是他这样年纪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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