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媳妇,是我啊。”

程天水的声音从窗外遥遥传来,本来提着水桶准备将一桶水从窗外泼下去的桃杳顿时全身手脚僵硬下来,慢悠悠地放下木桶,把一头凌乱的脑袋探出窗外,低头一看,程天水手里提着一只老母鸡,正抬头冲着她笑。

原来今日来送鸡鸭鱼肉的不是王铁牛,是程天水。

他人看着欢桃阁生意红火,要来讨好她也就罢了,桃杳实在想不明白今日程天水要来凑什么热闹。

“你来做什么……啊不是,程大夫,您来做什么?”

桃杳一边将自己凌乱的头发一把抓到脑后,随手盘了个发髻,一边将窗户推得再开些,将半个身子探出去。

程天水举高手里的鸡,朝她唤道:“我今日去逛了集市,正好看见有活鸡卖,就买了一只回来。不过老夫我最近正在辟谷,修身养性,吃不了荤腥,便想着把这老母鸡送给你吃。”

桃杳将信将疑地将程天水浑身上下打量了一眼,几日不见,他看起来确实是清瘦不少,看来真的是在辟谷。

见她还没有动作,程天水脸上忽然现出一丝不悦,喊道:“还愣着做什么?你这小姑子,难不成要我一个老人家吃你的闭门羹?”

他话音一落,桃杳就立即一阵风也似地从二楼跑了下来,将大门打开,满脸堆笑地迎上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才刚刚起床,还有些懵,让程大夫久等了。”

程天水一边无奈地用指头点了点她,一边将手里的鸡递到桃杳手边。

说来好笑,那鸡在程天水手里倒是安安分分的,刚一碰到桃杳的手指,一瞬之间便像枯木逢春似地突然清醒过来,甩翅蹬爪的,扇了桃杳满头满脸的鸡羽毛。

桃杳被惊得两只眼睛瞪得铜圆,此时她嘴角边还沾着一根油光水滑的黑毛鸡翎,本就凌乱的头发上更是沾满了或大或小,或白或黄的鸡毛,看起来煞是滑稽。

彼时,老母鸡也正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与桃杳对望,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服谁。

桃杳心里忽然没来由地窜起一股无名火——她桃杳好不容易现在有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再被他人欺凌,今天却无端的被一只鸡给瞧不起了。

二话不说就是干,桃杳掳起两手袖子,如同老鹰张开猎爪一般张大了两只手掌,直接将老母鸡的脖子给狠狠掐住了。

却没想这只鸡气力非常,当下就飞起一脚,尖利的鸡爪直接勾住了桃杳的头发,唰唰两下,如同飞剪,竟然将桃杳一缕头发给扯断下来。

桃杳发出一声惊呼,转头去看自己那一缕落在地上的秀发,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惋惜——这可是先前由安安好好保养过的头发,如今就这样被一只鸡给毁了。

桃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手中加大了力度,狠狠地掐紧那鸡的脖子。

老母鸡被桃杳掐得窒息,哀哀长鸣了几声,可那尖牙利嘴的喙却依然不服输,对准了桃杳的虎口,快准狠地往下一凿。

这鸡竟然也通人性,知道人的手上最脆弱的部位就是虎口上的软肉。桃杳的虎口当下就被老母鸡啄得皮开肉绽,血花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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