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是一片漆黑,威廉只能凭着自己那一点点夜视能力勉强判断房间里的情况。他的眼前似乎摆着几张货架,货架上堆满了被黑布包裹着的物体。他摸着离自己最近的货架走到深处,将李威瑟轻轻放下来。跟着自己靠在墙角,心里默默祈祷着那些人不要发现他们。
可是他的运气实在不够好,他刚一动念头,耳边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一阵从房间深处传出的脚步声。
房间里还有其他人?这个可怕的消息让威廉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他死死屏住呼吸,一边不住地流着冷汗,一边继续在心里祈祷,祈祷这个人刚刚没有注意到他们,祈祷他不要发现他们。
但出乎他的意料,那阵脚步声仅仅响了几秒,就仿佛根本不曾发生般完全消失了。留给他的除了门外那若有若无的噪音外,只有埋在自己胸口的那颗“扑通”狂跳的心脏。
这等待是如此地叫人难捱,难忍,威廉根本分不清到底过了多长时间,也许已经有了几个小时?也许才过了几秒?他甚至怀疑那个人一开始就不存在,是他产生了幻觉。但他又没有那个胆子睁大眼睛迈开腿,在房间里好好察看一番。
威廉微微转动脑袋,看向了坐在另一边的李威瑟。他这时才注意到,自从他们进到这间房间之后,李威瑟就没有发出过一点声音。
他的脑袋才动了一点角度,眼睛里就突然出现了一道亮光,紧接着便是一声压抑已久的呻吟。
李威瑟捂住右眼,极度痛苦地发出了“啊啊”的声音。一道道强烈的亮光从他的指缝间透了出来,一股股粘稠的液体也从他的眼睛里喷涌而出,顺着面颊向下流去。而与此同时,货架上那一堆堆被层层黑布包裹住的东西也像是接受到了某种呼应般,在本来一片漆黑的房间内发出了夺目的白光。
威廉呆呆地望着李威瑟的那只诡异的右眼,望着躺在货架的那一堆堆盖着黑布的,像是石头形状的东西。他此时才发现,这里的货架上原来堆的全部都是阿特姆石。
当然,他也同样望见了那个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卷簿子的男人。
毫无疑问,他们已经暴露了。
李威瑟一边捂着右眼,一边用尽全力推开威廉,然后冲了出去。他攥紧左手,让那团黑墨流到掌心里,重新凝结成出一把金色的短剑。他已经注意到了男人的腰间挂着一把佩剑,但并没有拔出来,看他脸上那错愕的表情,似乎是对眼前这番诡异的景象始料未及。在这种情况下,李威瑟肯定自己能刺中他,而凭借这把剑,只要能够刺中,就有一击毙命的可能。
他用已经不太清醒的头脑这么想着,双手握住剑柄,直直地向前冲去,如同一只视死如归的火鸟,在生命的尽头同敌人做着最后的搏斗。
然而奇怪的是,他跑着跑着,膝盖却突然一软,竟然直接摔倒在了地上。那把金色的短剑也从他的手中滑落,在碰到地面的瞬间重新化为了一摊黑墨,回到了他的小臂上。
他的四肢开始不停地抖动,抽搐起来。他想要站起来,腿却完全不听使唤;他想要移动,手也根本不受控制。在如此近的距离,又如此长时间地接触阿特姆石,他这具本就残破的躯体已经濒临崩溃了。
男人的眼睛眨了两下,此时的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才与死亡擦肩而过。于是他赶紧迈开步子,走到了李威瑟的面前。
李威瑟茫然地抬起一点脑袋,他感觉到了有人在靠近,但他的眼睛已经看不太清了,连带着耳朵听得也不是很清楚。他好像听到了剑刃出鞘的声音,又好像听到了威廉在大喊救命。他的右眼在止不住地流出液体,肢体的感官也在逐渐停止作用,但有一种感觉他却能比一个月前要更加清晰地感受到,那就是他正在逐渐靠近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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