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神色却突然变得复杂起来:“其实我不知道我这次回来,究竟是对是错。”

薄晚照刚要开口询问,对方却将伞更多地移到她头顶,说:“雨越下越大了,我送你回家吧。”

薄晚照点点头,将身体拉得与他更近一些,他垂下眼眸温柔地看她,两个人忍不住相视一笑。

那一晚的雨直到第二天清晨才渐渐止住,而郁暄白所谓的对错,她也在人们的交谈议论中渐渐了解。

小周司令也就是郁暄白的二哥周围济将军队正式编入伪政府,与日本军方合作密切,成为上海滩数一数二的卖国贼,而郁暄白作为他的左右手,自然也难辞其咎。

薄晚照却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她并不是因为两个人是朋友就盲目地信任他,而是理智地觉得,以他的聪明心机真要做汉奸。绝不会将自己置于这样的境地。

另外,她的手指抚弄着玻璃瓶微凉的瓶身,又想起郁暄白将这个精巧的小玻璃瓶拿出来时害羞的表情。淡淡的粉色晕染在皙白的肌肤上,多情的眼眸像是浸润着春水,害得她也红了脸。

“喏,送给你的礼物。”

薄晚照怔了一下,接在手中,看着瓶子里透明的液体不解地问:“是什么?香水?难道是毒药?”

“嗯。。。”

对方无奈地摇摇头,笑着说:“是十月的初雪。”他观察着薄晚照的表情,继续说道:“你不是说你没有见过雪吗?所以。。。”

薄晚照一下子红了脸,赶紧掩饰地说:“你也够无聊的。。。”

嘴角却不由自主地翘起,她抬眼看他,两个人的目光恰好撞在一起,全都不好意思地笑了。

十月的初雪,当时只顾着害羞,现在想来,哪里十月就会下雪呢?恐怕也只有东北了。

当时东北已经沦陷,以时间来说他的伤也将将复原,为什么要去那里呢?那么冷的地方绝不是养伤的好选择。

还有他所说的报酬,那些利用青红帮获利的要求也总透着股子古怪。当然,表面上他做得无懈可击,可偏偏薄晚照是个极为细心之人。

记得有一次,在检查他所运送的货物时,偶然发现其中还夹杂着几味药材,后面她便留心起来,将前后几次的药材一拼恰好是一副治伤寒的药方。

后来她又特意打听到,那个地方的游击队之前因为感染肺疾损失了不少人,在他的货物被提走后不久,游击队的人不但神奇地痊愈了,还打了几个漂亮的翻身仗。

这样的巧合越来越多,让她越来越觉得对方当初的接近和扶持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目的却不是获利,而是一些更崇高的追求。

那么他这次回来,又高调接手军队里的事宜,也就显得越发的不平常。薄晚照正想地入神,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她喂了一声,对面立即说:“薄小姐,您好,在下武绅枫。不知薄小姐今晚有空吗,可否请您吃顿饭?”

欠账还钱,杀人偿命,薄晚照很痛快地说:“可以,哪里?”

对方没想到她回答地如此干脆,顿了一下说出一个地址,过后又赶紧补充道:“您不必操心,我会去府上接您。”

“好,再见。”

薄晚照立即挂断电话,目光又重新聚焦到玻璃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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