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来,田间的人则幸运得多。

碧蓝天空泛起涟漪,整座云海半红半白,仿佛一轮新日降临,看得人目不暇接。

千竹湖并不在楚国境内,而在古楚大地之上,需要横穿整个苴国再东行数万里,方可抵达。

楚寻看着从紫虚坊中得来的地图,一路北行,苴国的风土也不曾逃过楚寻这双明亮的双眸。

虽说楚、苴两国一脉相承,但民风却出现了明显的不同。

楚国名士好风雅,昔日楚寻游走于五湖四海之时,多见文人墨客,武道之花则并不灿烂。直到后来入了上党郡,见得了诸多彪悍民风,楚寻对楚国之人的观念才有所改变。

然而,苴国则又不同。

楚和苴就好像一株同根而生的植物,各自长出了完全不同的花与叶。楚国毫无掩饰地宣扬着自己的悠久和贵气。相反,苴国则从它诞生的那一刻起,它就宣扬着力量和抗争,竭尽全力地维系着自己的存在。

或许两者如今早已长成了不同的样子,可它们却又的的确确是一体同胞的存在。

楚寻看到了不少山间野祠,里面供奉着一些楚国人同样会供奉的神明,这是让人庆幸的,也是让人伤感的。

穿过田野,跨过高山,目睹了深不可测的江流,眺望了繁荣昌盛的雄城,苴国也渐渐落在了楚寻的身后。

过了苴国,便是一片没有国界的大地。

这里没有了满是阴谋诡计的庙堂,却多了一份物竞天择的莽荒,修士不再神秘,凶兽也遍布大地。

在这里,人们据城而居,只有极少的村落坐落在群山之间,武风更在苴国之上。

凶禽振翅而上,一双利爪欲将红叶撕碎。

可云伯仅仅只是抬了抬手,凶禽的妖躯就轰然破碎,化作漫天血肉滋润了下方的丛林。

“我还以为会更文明,却不曾想更野蛮了些。”

楚寻同在驭座上,看着下方那与凶兽奋死搏杀的猎户,言语中不由多了些许感慨。

云伯扬了扬鞭,红叶辇的速度又快了些。

“杜家以傀儡闻世,自然也要些天生天养的妖物,肃清周遭或许能富个百年、千年,但也注定逃不过衰亡的命运。”

楚寻也认可云伯所讲,笑道:“这大抵便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了吧。”

“只是不知道这片古地是否都是如此,若世家大族、名门正派皆是如此,那这楚修当真是眼界不凡,不容小觑。”

楚寻游历多年,还是第一次踏足此地,只在地图上见其辽阔,却不知其天地雄伟和楚修的风采。

云伯回忆起了一件往事,畅道。

“少爷,两百年前,楚地曾出过一位旷古绝今的奇修,连老爷那般心高气傲的人物对其也很是钦佩,说不得你也能遇到此等人物。”

“哦?”楚寻来了兴致。

“那我还真要拭目以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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