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伯彦摆手说道:

“李固渡乃金人后路,我等知道,难道金人不知?老夫敢断言,李固渡此刻必定重兵把守,肯定不是我们这点兵力就能攻下来的!”

“正是因为如此,才要兵贵神速,赶在金人增兵前攻下李固渡!”

宗泽反驳道:

“战场瞬息万变,岂可样样事先预知?廷俊之言大谬也,无论金人作何布置,兵家要地都必须寸步不让!”

“殿下!”

看向上首赵构,宗泽拱手,面色急切,苦求道:

“战机转瞬即逝,李固渡关系重大,无论如何都要出兵攻下来,请殿下即刻出兵,万不可耽误啊!”

“这……”

赵构面现难色,眉头皱的老深,目光在汪伯彦和宗泽身上来回游走,沉吟不定。

“汝霖,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

不待赵构说话,汪伯彦再次将话头揽了过去,滔滔不绝的述说元帅府目前艰难的境况,兵力如何寡微,如何心有余力不足,如何时机不到,云云。

坐在议事厅末尾的刘岩,和其余诸将一样,安然稳坐,面无表情的听着宗泽和汪伯彦的讨论,心中却在不断冷笑。

宗泽的一腔热血,纯属热脸贴冷屁股,自找不自在。

赵构的心思,压根不在救援东京上。

从个人私怨来讲,二次被逼着去金国当人质,赵构怕是早就不在意赵桓和赵佶的生死和东京安危了。

赵桓和赵佶死就死吧,关我屁事。

东京被困就被困吧,最好城破,这样我才能顺理成章称帝。

从大宋存亡角度来讲,只要我能称帝,大宋不照样在?最多给金人割点地,赔些钱财,算的了什么?

从真宗时期的檀渊之盟开始,大宋不都这么过来的么?

这大概就是赵构的心理写照。

至于汪伯彦,心里想的肯定是拥立赵构为帝,以从龙之功成为大宋首辅,从而青史留名。

至于大宋存亡,等老夫成了大宋首辅,再来考虑这个问题也不迟。

议和就是了。

不就是割地赔款吗?

这个老夫擅长!

大宋会灭,倾巢之下岂有完卵?

开什么玩笑?

大宋有黄河之险……

算了,大宋有长江之险,只要迁往南方,依仗长江之险,金人铁蹄又算的了什么?

大宋富裕着呢,老夫也不是不懂军事的人,有长江之险,又有充足钱财,以老夫之才,定能保大宋不失。

汪伯彦是不是这么想的?

不知道。

不重要。

从后世历史记载上看,这货大概率这么想的。

倒是李固渡,唉!

思绪间,刘岩不再听宗泽和汪伯彦的激烈讨论,转而想起历史上关于李固渡之争。

李固渡位于滑州南部,是黄河中下流最大的渡口之一。

扼守东京和河北咽喉要道,金人只需占据李固渡,就不虞后勤有缺,可源源不断获得后方支持。

反之,若宋军夺下李固渡,金人想要得到兵力和后勤补充,需要绕一个大弯,转折上千里才行,陷入后续无援的境地。

所以,宗泽才会说李固渡乃兵家必争之地,不可不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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