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李太白曾言:
“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别君去兮何时还?且放白鹿青崖间……”
青崖间,青崖间……
当钟大宝睁开双眼。
那位溘然长逝的族老此刻青云缭绕,仙衣胜雪。
恍如隔世,一眼万年……
仙人行前飘然而止,轻抚他的天庭。
而这一抚,顿时让他如金光灌顶,不禁大呼神迹,恨不得多嚼几口菜,多灌下几碗酒。
随着苦酒入肠,顿时泛起阵阵烈火在心田不断燃烧,灼灼火光熏得两眼刺痛,眼中潸然滑落的泪水竟不知是苦还是甜。
后来。
当钟大宝跟那家人讲起自己的所见所闻,那些个又多一位祖先的家人们总会无比受用。
七七停灵之后骨灰安葬。
也不知道从哪时起灵物禁止成精,墓园里的长坟一个个都变成了黑洞洞的坟茔。
不过即便没了尸闹的风险,一些族人又会请来戏班敲敲打打,将族老生平的不凡事迹写个几折,在戏台上唱响,为的正是能让族太老能往生极乐,不在梦里缠着儿孙,更保佑家山风调雨顺,家业兴旺发达。
戏台上这些个事迹,不外乎是:“想当年百鬼乱犯我炎华,决天堤夺淮扬遍地黄沙,族太老保河山也曾率众挥大刀舞长矛提枪上马、奋起厮杀……”
锵锵锵,伊呀呀,哎呀呀,呜哇哈哈哈哈哈……
而这,才像是送人往生极乐的氛围。
想到这里,钟大宝长身而起,转身前往内进院。
他依稀记得钟府似乎也有一个带小池塘、湖心亭、水榭歌台的这么一个小院子。
支开硬要尾随的钟良,钟大宝沿着蜿蜒小路,穿过几道假山,终于找到了这个地方。
只不过小房间内的乐器实在有些陈旧。
认识的有编钟古琴箜篌笙箫琵琶……一些西域民族乐器倒是一样没见着,看来交往还不深。
旁边放着一堆用来谱写乐章的雕刀竹简。
钟大宝看着觉得有些无聊,便取了些朱砂放在墨砚里化水研磨,然后取了些包裹墨砚的蔡侯纸规整摊在一面大鼓上。
记得在上大学那会儿,他曾经跟着几个文学院的学姐学妹玩过一段时间的诗社,诗社名字也像模像样地叫做了:“海棠诗社”,社长说算是赶个时髦。
原本他只是为了把那个邀他入社的小学妹弄到手,结果学妹三分钟热度,没两个月就退社去玩了别的,丢下钟大宝在诗社里孤苦无依。
钟大宝也算比较长情,玩着玩着还上了瘾。
有段时间很是苦恼,不停哀怨道:
“连潇湘妃子都离我而去,我这怡红公子还来你这海棠诗社做甚?”
其实钟大宝的怨念倒不是完全没来由,说到底,不过是因为喜欢诗文雅乐的女孩大多长得都比较安全。
根本入不了某人的眼。
从那以后,他便狠狠地恨上了曹雪芹,暗道那厮写的什么无脑意淫。
还十二金钗?
还一个比一个漂亮?
简直扯淡!
啊噗瑞,啊噗瑞噗瑞噗瑞!
……
沉思良久。
钟大宝提笔挥毫,很快便作得几首歪诗。
大概受到那厮的影响,让他在写诗时,或多或少都带上了女性视角。
为这事,他曾被诗社学长们狠狠吐槽过,但他并不在意,还诡辩道:
“司马相如不也曾以女子视角哀怨君王?你们啊!就是嫉妒我长得比司马相如帅罢了。”
就在这时,小楼外突然传来细微响动。
钟大宝听到了声响,猝然回首却不见人影。
疑神疑鬼地踱步到内厢翻找一阵,无果,但回到正堂时,却看到一个女子正细细着他刚写好的诗。
钟大宝凝神望去,发现这女子生的当真标致,真不愧应了《诗经》里的那句: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即便那宽松的孝袍也遮不住体态的丰腴。
嘶!她,她她……是谁?
这个问题在钟大宝心中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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