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钟大宝嘴角微弯,心道:
“若不是怕留下口实,你那新娶的小娇妻今夜就要给我当洗脚婢。哼!等着吧,我会让你老丈人求着我要了他女儿,看你还敢在我面前嚣张!”
等钟大宝离开。
小楼里传出了荆棘抽打皮肉的清脆响声,以及少年的闷哼逐渐演变成痛苦哀嚎。
钟大宝站在一侧楼台是眺望着水榭这头隐隐约约的动静,心中突然空虚莫名。
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厌恶王济。
记得当初在剑阁大军中,钟良只是跟他随口一提,知道这人娶了司马昭的小女儿为正妻。
但后来,好像某天是回忆了一下读过的《晋书》,发现王济这货简直没出息。
自己娶了司马炎的妹妹,当上了西晋开国皇帝的妹婿,结果因为不学无术,半点功业没捞着,这简直是软饭男中的耻辱,垃圾中的战斗圾。
当个赘婿当成这样……也不知道这是不是钟大宝对王济这小子恨之入骨的原由。
当然。
钟大宝此举也并没有想把他怎么样,只是小惩大戒罢了,要是大动干戈,伤了这个宝贝曾外孙,自己的侄孙女岂不伤心欲绝?
心下打定了主意。
钟大宝一脸阴笑着谋划……
看哪天把自己这宝贝侄孙女约出来月夜游湖。
想到在湖心小舟上摇啊摇,就莫名兴奋。
另外他想起之前曾让钟良写给朝中的信,眼下倒想找个知情者问问,司马昭看到这封信究竟什么反应。
要说谁能在私底下见到司马昭?
那必然是司马师的内弟羊祜。
只不过,近段时间羊祜的举动奇怪得很。
自钟大宝出狱这七八天来看,羊祜似乎低调了许多,又或者说,他早在十多天前就开始闭门谢客,窝在家里不知道做的什么。
钟大宝私底下问过钟良几次。
钟良也一头雾水说不上个所以然。
要说他跟司马昭有仇吗?
其实也没什么大仇,只是觉得司马昭有点蠢,他大概不会跟愚蠢的人结仇。
倒是通过这些天的接触。
钟大宝发现,与司马昭这个蠢货相比,羊祜着实是个很有意思的对手。
记得《孙子兵法》曾提道过:
“当一个人战胜另一个对手时,需要做到知己知彼,如果战前知己不知彼,也只能做到一胜一负。”
一胜一负并不是钟大宝想要的,他想要的是彻底“占据主动”,可一旦当对手隐藏于暗处,自己的处境就会变得很被动。
想改变这种被动,他必须找到对手,然后站到对手面前,好让对手逡巡审视自己。
只有这样,才有机会从对手的眼神中分析出,他究竟想出拳还是出膝。
这是钟大宝过去十几年不管村里还是学校,跟人干架都没输过的秘诀,可说屡试不爽。
经过总结,他发现……
只要故意站到个子比自己小的对手面前让对方先出手,对方就不会跟他来阴的。
当背后不会出现米袋跟闷棍,同时只有他阴没有别人阴他,打起架来自然能无往而不利。
同样若是不能探知对手想法,他会很难受。
偏偏这个时候。
死鬼三哥钟毓去世不足七七四十九天。
这让他谁家的门都不能登,只能由别人来登自己的门,并且眼下要来钟府找他谈事,都得先去灵堂哭上一哭。若非必要,估计谁都受不了。
就在这时。
钟府大门外传来一阵喧嚣。
不过片刻。
钟大宝看到一身朝服的荀司空大人未经通报冲了进来,后面跟着两个钟府家奴拼命追赶。
他们明里是担心司空大人跌倒,实则是怕这位国朝三公做出什么失心疯的举动。
此刻司空大人已经顾不上“未经通报”这件事有多失礼,远远看到钟大宝便大喊道:
“士季,士季,大事不好!黄河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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