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或者其恐惧,无论什么念头在这一刻都迟滞的可怕,这一个瞬间祝雨桐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而眼下只不过是临死前的走马灯而已。
这种诡谲的异变持续了不知道多久,就在她几乎要被这深渊一般的恐怖噬没时,那只苍白的手突然动了起来。
仿佛是打破了这种将要消亡的死寂,诡异呢喃的呓语消失,周围的声、色、味包括祝雨桐自己的意识,此刻已经全都涌了回来。
似乎是被刚才那股冲击弄昏了头,祝雨桐虽然‘醒’了过来,但还是处于有些迷糊的状态。
至少她此刻几乎无法控制本该属于她的身体,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看起来如同是从自己身体里面伸出的苍白的手,握着真正自己的手,随后在这张纸上动了起来。
“雨桐!”
在众人的眼中,祝雨桐只是愣了一下,随后其神情完全平静下来,甚至平静的有几分诡异,就像……就像完全换了个人,或者说和一座泥偶木像似的。
这和几人各自印象中的她可完全不像,于是一旁的徐亦瑶便忍不住关心的开口唤道。
接着未等他们再有下步动作,平静的没有任何生气的祝雨桐,便突然动了起来。
之所以认为不是段宇握着那根笔动起来的,也是因为段宇此时也是十分惊愕,他的为人也不是那种能在这时候开一些没轻没重玩笑的人。
而被两人握着的那根笔,如今在来自‘祝雨桐’的使力下,在纸上已是移动的颇快,每一笔不似在写字、而更像是在用刀剑斩刻,很快、一个称不上端正,但辨认出来毫无压力的黑色狰狞大字出现在了纸上。
死!
几人倒吸一口凉气,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骤然袭击了他们的心,随后心里有些发毛、发慌,但是二十年以来铺设的世界观,并未就此顷刻间坍塌。
虽然那个念头或或深或浅的萦绕在众人心头,但他们第一时间怀疑的也是其它方面,譬如……这会不会是一向外柔内刚、非常正经的祝雨桐,临时兴起然后开的一个玩笑呢?
圆圈可以解释为生理性疲累后手臂自然的颤动,画叉硬要说的话也不是不能牵强解释,但是一个中文简体字的‘死’字,这怎么可能是无意识能够做到的事情?唯一的解释就是:它们都是某个人故意做出来的。
可是、祝雨桐为什么或者说真的会开这种玩笑吗?而且她的动作好像还没停下来,现在的这个她……真的还是她吗?
段宇此刻已经被吓懵了,他的手僵硬的已经无法自主松开手指离开那只笔了,而他还被这股力道带着不断在纸上接着写下一个又一个的‘死’字,它们接连拥挤在纸面上,将先前画的那些圆圈和叉全都覆盖住。
“雨桐!”
徐亦瑶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压抑着内心的恐惧,上前抓住祝雨桐,而后者的手却仍然在移动重复写着‘死’字,这时对面的段宇也像是从惊吓中醒来似的,他骤然下意识松开手。
接着只见仅有半截被祝雨桐握在手中的那根笔,竟然没有丝毫变化的继续移动,就好像它也不是受到祝雨桐的驱使,而更像是……像是它本身在牵扯着祝雨桐与方才的段宇似的。
啪——
嗤——
清脆的声响中,明亮的灯光从头顶洒落下去,突然的光亮刺痛了几人的眼睛,接着同时祝雨桐手中的笔也因为太过用力而刺破了纸面,随后也停了下来。
“怎么了?我在那边看你们好像有些不对劲,吓到自己了?”
原来是并不完全清楚发生了什么的老板,在那边看到他们这里气氛紧张,想着大概是一群人自己吓到了自己,便顺手开了灯,过来问一问。
看着几人惊魂未定的模样,他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随后劝道:“时间也不早了,我看你们差不多就到这里吧,一会你们学校该关门了。”
“雨桐……”
徐亦瑶再次轻声试着呼唤道,而祝雨桐在短暂的茫然后,突的松开手指,任由那根笔砸在桌面上,接着她整个人像是溺水后获救一般,脸上的神情重新生动起来,胸口也不断快速起伏,反复汲取着氧气以弥补什么。
“不是、这……”
段宇已经被吓的有些结结巴巴,旁边的尤俊辉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姜晨倒还好些,恐怕也只有张斌此时最为冷静,不过他还是无法相信刚才的一切是什么笔仙所为。
没道理啊?怎么可能呢?自己明明以前也玩过无数次类似的游戏,没有一次不证明了它们全都是假的,今天的笔仙游戏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怎么会发生这种变化呢?
不对、好像是有一样不同,是那本书!可是这不是更扯淡了么?
老板的一些安慰话语几人全都没怎么听进去,稍微平复了一下心神,喝了点老板好心送来的热水后,几人收拾了一下便找车准备回学校。
毕竟正如老板之前所说,天色已经不早了,他们要么赶紧回学校,要么就只能在外面找宾馆暂且住着,但两者相较之下,选择更熟悉的学校还是成为了一致首选。
一路上徐亦瑶都十分关心祝雨桐的情况,不过前者并不认为是其真的遇见了笔仙,相较之下她更会偏向认为是祝雨桐精神方面出了什么问题。
虽然这看起来像是什么骂人的话,或者会让人下意识觉得有些排斥,但精神方面的疾病或者症状并不是什么洪水猛兽,现代人虽然不愁吃喝,但生活中的压力可没小到哪里去。
许多被认为是无忧无虑的学生,不也因为各种原因的压力出现了很多悲剧么,成年后也自然有成年人的压力,只不过大多数人自然就能排解这些压力,累了就休息、烦了就放纵、痛苦就发泄……
但总会有一些人无法彻底解决这些问题,可能是一时的境遇导致的,也可能是因为自己的成长过程导致的,这样的问题如果没有影响到生活,其实只需要试着疏导一下自己,或者在相关专业人士的指导下进行一些正确排解,只有严重的影响了日常生活,才需要就医服药进行治疗。
徐亦瑶就怀疑是祝雨桐可能是因为学业压力太大了,毕竟她这位好友的情况她再了解不过了,平常看起来很符合一位水做的温柔女孩的形象,但其实她非常刚强,具体表现为在学业上非常认真和刻苦,常常泡在实验室或者图书馆就是许多天,所以她才会有时将其拉出来玩一玩。
她又不是什么红娘,叫祝雨桐出来玩也只是为了缓解压力,当然不可能是为了撮合她与谁,只是姜晨虽然是她的男友,但她也不好控制他去和一个朋友断交什么的。
况且段宇其实又有什么错呢,他又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加上徐亦瑶也认为其早晚一天表白的时候也是其会被拒绝的时候,便也不再多问。
如果说在这种情况下祝雨桐压力太大,导致了如今的情况,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那么作为自认为是其感情最好的朋友的徐亦瑶,自然要担起这个责任了。
而在另一辆车除姜晨外的三名男生那里,张斌只想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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