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主公!”

这时却见太史慈自另一艘小船的船舷上一跃而上,单膝跪伏在崔钧的面前,神色激动道。

看着太史慈尚未来得及换去湿透的衣裳,便迫不及待地赶来查看自己的安危,崔钧当即上前一把扶住太史慈的双手,神色动容道:“子义,尔等无恙否?”

“主公放心,臣与河间王尽皆无恙,只不过河间王多少是受了些惊吓,眼下正留在座船上交由太后和河间王妃照料,听闻主公和主母也脱险后,太后便让末将先来查看一下主公这边的情况!”

闻听太史慈之言,崔钧多少也能明白何太后的心思。

毕竟经历过这一场劫难之后,是个人就能明白,一定是有人在暗中对何太后和河间王下手,至于最大的嫌疑人,几乎不言而喻。

“看来我还是有些太天真了,对于现在朝堂上的那位天子而言,被废的河间王依旧是个极大的隐患,尤其是在眼下关东不稳的情况之下。

作为第一个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实行者,董卓又怎会不明白这个风险!

即便董卓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隐藏在其背后的李儒,也绝不会看着这个隐患存在,而一直无动于衷!”

“只不过……”

崔军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此刻依旧面色苍白,几乎丢掉了半条命的蔡琰,不由暗暗下定了决心。

而在此之前,还需尽快让蔡琰换一身干燥的衣服,熬些姜汤驱寒才行。

不然,在古代这样一个医疗条件简陋的环境之下,稍微一不小心,一个简单的风寒感冒,便会直接要了人的性命。

想到这里,崔钧连忙过去一把抱起蔡琰,向太史慈吩咐道:

“子义,一会儿上岸之后,你先去换一身干燥的衣服,然后立即去命已经到北岸的军士,立即熬一大锅姜汤来,

一会儿待我等到后,大家全都喝上一些,以免受了风寒,稍后待我处理完剩下的事情之后,便会过去看望一下太后和河间王!”

“诺!”

太史慈朝崔钧行了一礼后,便转身来到船头,向一直在着隔壁的座船上等候的兵士吩咐道:“主公有令,船只全速前进,争取迅速靠岸!”

“诺!”

船上的兵士闻令,当即下到船舱,向下方划船的兵士传令去了!

崔钧见状,赶忙将蔡琰抱入船舱,命人找来几件干净的衣服先给蔡琰披上。

“琰儿,你先将就一下,赶紧将身上的衣服换下,不然,一会儿就要着凉,稍后到了岸上后,我便会让侍女去将你的衣物取来!”

“世兄放心,琰儿没事的,你也尽快去换身干燥的衣服,接下来还有许多的事情需要你处理,可千万不要因为我耽误了太多的时间,若是有要事,大可自去处理便是!”

“嗯,那你就先换衣服,我去去就来!”

崔钧闻言,再次交代了几句之后,便起身退出了舱外。

“主公!”

“主公!”

“末将救驾来迟,还请主公责罚!”

……

这时,其他船上的众将也纷纷驱着小舟,来到了这艘商船之上!

看着面前跪了一地的诸将,崔钧压抑了许久的怒火,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出来。

“谁能来告诉一下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出发之前我不是明确交代过尔等,一定要仔细检查一下所有渡河的船只,确保绝对的安全后才能出发?怎么还会发生这样的纰漏!”

“主公,我等实在不知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在事发之前,的的确确已经检查过所有的船只,按道理不应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才是!”

“尔等确定,真的没有问题!”

见众将尽皆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崔钧的心里也不由犯起了嘀咕。

按理说诸将既然已经检查过所有的船只,应当就不会发生这样的危险才是,可是事情偏偏就发生了。

而且其他的船只都没有问题,唯独就是何太后与河间王所乘坐的专船发生了漏水,若说这其中没有问题,打死崔钧都不信!

“这次太后和河间王乘坐的商船,尔等是从哪里找来的?”想到这里,崔钧不由微皱了皱眉,问道。

“回主公,此方帮助我等整渡河的船只,除却附近搜寻到的渔船外,大都是东海糜氏商队旗下的商船!”

这时却见人群中的赵冑突然出言说道。

“东海糜氏?”

崔钧的脑海中,下意识地浮现出糜竺和糜芳几人的名字。

作为刘备早期最大的天使投资人,其二人的身影几乎伴随着刘备的一生。

若非身为主母的糜氏意外早早的死于长板坡下,其家族未必不会延续东汉的传统,成为蜀汉后期当中,身世显赫的外戚家族!

而身为刘备小舅子的糜芳,在自身前途广大的情况之下,日后也不大可能会做出背刺关羽的行径。

虽然这其中未尝没有关二爷自己性格的因素,但更多的只怕还是因为糜夫人去世的太早。

糜氏家族后期家族中又没有太过出色的人才,这才导致糜氏逐渐被后来投入刘备麾下的荆州士人集团所赶超。

不然,凭借着关羽对糜氏的敬重,再怎么样也会给糜氏几分薄面,不至于当面让糜芳太过难堪!

或许这样,也就不会有日后败走麦城的悲剧上演,当然,这一切都仅仅只是后人的假设,关二爷会落得如此悲惨的结局,只能说是时也!命也!

而此次关联的糜氏商队,在这件事上又是否会有明确的关联?

这一切,就只有通过接下来详细的调查之后才能清楚!

“不知这商队的主事可还在?”崔钧思索了片刻后问道。

“回主公,眼下糜氏商队的人员全都暂时看押在对岸的营地当中!”赵冑想了想答道。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要将他们看押起来,之前我不是交代过不能强借百姓的渡船吗?”

崔钧闻言不由皱起了眉头,看来这其中可能还暗藏着自己不知道的内容!

赵冑闻言却是苦笑道:

“主公误会了,这些商队的船只,全都是之前朝廷命人扣下征用的,我等也是到了这边之后,才知道的这个情况,而我等也没有太过为难这些商队的人员。

在主公到来之前,我等便已经和他们商队的主事沟通过了,只待大军顺利过河之后,便会将商船原封不动地交还给他们!”

“原来如此,此事却是我欠考虑了,毕竟要将如此多的兵员和粮草资重,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迅速运过黄河,只凭两岸周边的渔船,恐怕还真有些力有不逮!”

而眼下,既然已经确定这些船只的人员都已经提前被人看押了起来,想来多少也能够排除掉糜氏些许的嫌疑。

那么接下来需要怀疑的便是此番跟随自己从京城赶来的一众兵士,以及京城周边县邑召集来的运送粮草资重的民夫了!

“传我命令,上岸之后,立即召集清点一下所有兵士和民夫的人数,看看是否有人逃离!”崔钧当即下令道。

“诺!”

……

而此刻,北岸的大营之中,身为此次西行前往南阳采购物资的主事糜芳,正在营中焦急的踱步。

自当日京师戒严,自己的船队被孟津关的兵士扣押下来之后,已然过去了近半月的时间!

可是却一直等不到京城传来放行的消息,不由让糜芳有些忧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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