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数日前,突然到来的大量军队,更是让糜芳神色大变。
就在其以为此番到南阳采购物资可能会被军队充公,彻底血本无归之时,这支军队的主事之人,竟是意外的好说话。
简单地向自己告知了一下借用商船的目的,并向糜芳保证用完商船之后,必会完璧归赵,糜芳这才多少有些放下了担忧。
然而光凭这名将领的一面之词,糜芳也还没傻到天真的选择继续坐以待毙。
所谓“匪过如梳,兵过如篦”,经商过程当中,糜芳没少接触过这些底层的军将。
对于这帮朝廷军队的性子,可谓再了解不过了,他可从来都不相信,当下的朝廷,会有如此军纪严明的军队!
于是靠着些许金钱的攻势,向这些看守的兵士,大概打听了一下这支军队的来历之后。
这才终于对这支兵马有了些许简单的了解,而作为此次平叛主将的崔钧,也第一次被糜芳所得知!
尤其是在得知了崔钧在出发之前,便下达了不许强占百姓舟船的命令之后。
糜芳对这名近期突然在朝堂当中展露头角的年轻将军,不由起了极大的好奇心。
在犹豫了许久之后,最终还是决定暂时留下来看看,是否能够接触一下这崔钧,看看其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然而一连等了数日,却始终不见崔钧到来的身影,其多次向帐外的兵士打听外面的情况,却始终得不到多少有效的信息。
就在其等的不耐烦,准备趁着夜色偷偷离开之时,突然帐外闯入的凶神恶煞的兵士,不由让糜芳心里“咯噔”了一下。
“你们当中谁是糜氏商队的主事之人?”
“我就是糜氏的主事之人,不知这位将军有何事找我?”
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糜芳心知眼下即便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躲过,索性直接表明了身份。
他倒想要看看这名将领究竟要做什么?
毕竟在糜芳看来,自己被看押以来,根本就没有做什么出格的动作,此番之所以找到自己,所为的不外乎就是些许财物罢了。
只要能够保证自己的安全,大不了到时候,忍痛放弃此番采购的这些物资便是。
毕竟对于整个糜氏而言,不过是十余艘船队的物资罢了,虽然有些肉痛,但却也不是损失不起。
怎料这名将领并未有过多的话语,朝左右兵士招了招手后。
便见两名身材高大壮硕的军士,自其身后走出,一把抓住了糜芳的手臂。
“等等,你们这是干什么?为何要抓我?”糜芳见状,瞬间是神色大变,连忙挣扎着喊道。
“干什么?尔等先前干过的事情,难道还用我再说一遍不成?此番若非我家主公等人命大,侥幸在水中逃过了一劫,你以为尔等,此刻还能有命在这里继续和我等吵闹吗?”崔巨业神情冰冷地说道。
“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等干过的事情,自数日前我等被看押到此处之后,我等从未离开过帐内,外面发生的事情,我等根本就一无所知,将军怎能不分青红皂白便诬陷我等!”
糜芳闻言当即用力挣扎道。
“哼!是否与尔等有关,尔等说了不算,待我家主公问过情况之后,自会作出正确的判断,眼下你还是好生配合我等为好,带走!”
“等等,等等,我要见你家将军,我乃东海糜氏的二公子,尔等不能如此对我无礼!”
“聒噪!”
“砰!”
嫌糜芳太过吵闹的崔巨业,当即便用刀鞘给了糜芳肚子一下。
这一下险些让糜芳的苦胆都吐了出来,看着糜芳一脸痛苦的模样,崔巨业不由冷哼一声:“带走!”
这一下,糜芳彻底老实了下来,为免再激怒面前的崔巨业,遂乖乖地配合着身旁的兵士,老老实实地跟了出去。
帐中的其他商人见状,不由面面相觑,皆不免对未来自己所要面临情况感到担忧!
……
“主公,糜家的主事之人已在帐外,是否现在就让他进来!”
崔巨业让手下先押着糜芳在帐外等候,自己先行进入大帐内向崔钧禀告道。
“让他进来吧!”
听着崔巨业沉闷的声音,崔钧面无表情的说道。
“诺!”
“带进来!”
帐外的兵士闻言,当即押着糜芳进入了帐内,看着糜芳一脸萎靡不振的模样,崔钧不由微皱起了眉头:“尔等这是做什么?还不快放开糜公子!”
“主公,之前这小子不老实,一直用钱贿赂看守他们的兵士,四处打听我军的情况,我怀疑其可能与这件事情有关,方才其还想反抗,便给了他一点教训!”
崔巨业当即附到崔钧的耳边说道。
崔钧闻言,眉头不由皱得更深了一些,面色凝重道:“糜公子,我且问你,方才这位将军所说的可都是事实?”
糜芳哪里知道,自己之前只不过是下意识的行为,竟会给自己带来如此大的麻烦!
当即出言解释道:
“将军还请听我解释,先前向兵士打听将军的情况,不过是出于安全的考虑罢了。
毕竟,我等已经在这被扣押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实在是有些担心接下来的安全,这才出此下策,绝无贸然打听将军军队情况的意思!”
“哼!一派胡言,此番太后与河间王若非乘坐尔等糜氏的商船,又怎会遭遇沉船的危险,你敢说这真的与尔等无关吗?”崔巨业闻言顿时厉声喝道。
糜芳闻言,顿时打了个激灵:“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又扯上什么太后和河间王?”
见糜芳一脸茫然无措的模样,崔钧不由轻叹一声,将事情发生的经过,向糜芳逐渐道来。
随着崔钧介绍的逐渐详细,糜芳的脸色也变得愈发难看,在听到崔钧等人险些因此溺水身亡之后,糜芳的心几乎都要跳了出来。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每次出行之前,我等都会让船匠仔细的检查过船只,确保绝对安全的情况下才会出行。
而且将军方来提到的那艘船,乃是我乘坐的主船,除非是明确撞到了河底的礁石,否则绝对不会有渗漏的风险!
且孟津渡这一段的河道向来平坦,从未听闻过有船只触底沉没的情况,若我所料不差,定是有人在船底做了手脚。
不然,绝对不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还请将军详细调查清楚情况。
我东海糜氏绝不可能会冒着举族被诛的风险,去陷害当朝太后和河间王的,还请将军为在下做主,还在下一个清白!”
糜芳当即声泪俱下的祈求道。
“嗯,糜公子所言亦不无道理,只是此间事情关系繁杂,非一时半会儿能够调查清楚。
在此期间,糜公子就好生在营帐中呆着,待我调查清楚情况之后,自会放尔等离开!”
看着糜芳一副的惊慌失措的模样,崔钧不由出言安慰道。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
见崔钧暂时相信了自己,糜芳不由满脸的激动之色,连忙行礼感谢道。
“嗯,此事就先到这里,待我调查清楚情况之后,自会再召见你!你们且将糜公子带下去吧,记住,在事情尚未水落石出之前,切不可慢待他们!”
“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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