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寰脚步顿住,似是愣了下。

“若是世子此时进去,定会惹得龙颜不悦,何不等陛下醒来,世子再去求见也不迟啊。”大监劝说道。

他虽不知陛下和世子间发生了何事,但显然陛下的意思,就是他现在不想见到世子。

袁寰看了眼殿内,也明白了话中的意思,怕贸然进去惹了人,他犹豫半晌,才对大监说:“那我晚些时候再来。”

等到送走了人,大监才叹了口气,重新入了殿。

殿内的香淡了许多,那些用来取热的火炉也失了温热。

榻边垂下来的纱幔还未掀开,只瞧见有一截瓷白的手臂从中间的缝隙处随意搭了下来。

大监走过去跪着身,欲将陛下的手放回被褥,没想到刚触上,就被冰了下。

江席玉指尖蜷了下,少顷,微睁开眼。

大监隔着纱幔回禀:“奴婢出去时世子还在,想来是在殿外守了一夜。”

“不过已经按照召陛下的意思同世子说了,世子说晚些时候再来。”

江席玉微偏过头,嗓音有些哑:“这几日,朕不想见他,别放进来,明白么?”

“是。”大监应道,仔细给他捏好被褥,说:“奴婢再去命人添些取暖的东西来。”

江席玉没什么精神的“嗯”了声,然后抬臂遮在了眼睑上。

他昨夜入眠的有些晚了,这床榻更是怎么都睡不热,后面他索性想了些事。

不可否认的,是袁寰昨日的行为,确实惹得他有些不悦了。

他问袁寰要不要留下来陪自己,袁寰却冷着一副态度作为拒绝。

江席玉也不喜欢强迫人,虽然不知道袁寰突然闹什么别扭,但他是皇帝,再怎么需要袁寰,也不可能在开口被拒后,再自降身份的说第二次。

至于袁寰为何如此,江席玉更是不愿意深究。

他最初是想征服袁寰没错,但更多的,是他想要皇权的集中。

他要拿到那些东西,恰好这些东西袁寰有,那么他为了得到,也可以适当的以身入局,给予他一些纵容与他想要的亲密。

但这些特殊并不代表着,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能逾矩。

自古以来,帝王多疑无情。

身处这样冰冷彻骨的高位,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换谁来了,都无法真正的去放下戒心,相信旁人。

本质上来说,江席玉也是这样的帝王,他忌惮着北原,也同样忌惮着袁寰这个人。

君臣之间,充斥着权术,血腥。

他要亲政,要掌权,那袁寰必定是他手中最好的棋子,也是他用来威慑朝堂最好的,最为称手的刀刃。

纵然他所行断袖之事有违宗庙社稷,会令天下人不耻,他也绝对不会后悔。

结局是他想要的就好,过程如何,江席玉压根不在乎。

只要征服了袁寰就好,彼此间因利益而往,有所贪求才是最好的。

袁寰想要,江席玉给。

那么他想要的,对方也得给。

欲望与权力,向来死缠着分不开。

始于这两样东西开始的关系,就注定了江席玉不可能会向袁寰完全的敞开心扉,有层纸在他这是不能被捅破的,至少现在,完全不能。

这是他身为帝王最后的底线。

接下来近半个月里,江席玉也再没让袁寰上榻了,多数时待在寝宫里,哪怕袁寰凑过来,他也是不冷不热的晾着。

而在这半个月里,江席玉又有些睡不着了。

偏偏此时,李青鸾来的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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