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轼哥儿,说曹操曹操到,方才说的那人又来了。”
“好灵通的消息。走,会会他去。”
苏轼很是惊讶,带着苏安兴冲冲地往会客厅走去。
骆如念在马车上打了小盹,正想回房再作补眠,但听说那人三番五次来拜访苏轼,她便克制住睡意叫上松月来到会客厅,松月拿了张圆凳放在屏风后,骆如念静静坐了下来。
会客厅响起脚步声,听着是一行人走了进来。
“哈哈哈,原想是新友,谁知乃故交!自殿试一别已多时不见。今日得见子厚,子瞻不胜欢喜。”苏轼喜悦道。
“我出京城后即刻返乡,连月来埋首书案焚膏继晷极为疲乏,近月离家云游散心。上月到了蜀地,定是要拜会子瞻贤弟的。”
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答道。
“啊?你今科已进士及第,为何不留待授职,却要返乡耕读?”苏轼惊讶问道。
“唉,一言难尽。”那人叹了口气,“此次我与族侄子平一同应考。子平资识敏明,高中状元;我枉为人叔却居于后辈之下,愧不能当实难自处;故放榜后拒了诰敕,立即归家研习以图再考。”
听到那人说得轻巧又分量极重的一番话,骆如念极为震惊。要知道古代科举考试可谓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范进中个举都已经欢喜到疯癫,能再过两关取得进士及第绝对是一骑绝尘,他人难望项背。这人居然为了面子问题连到手的进士都舍弃了,这行事风格……
客厅里的苏轼同样跌掉了下巴。
“哎呀,科举岂能儿戏,子厚未免鲁莽了!”
苏轼连连惋惜,那人却不接话,空气一时凝固了,屏风后的骆如念也不觉皱起了眉头。
好一会,那人才森森应道:
“士可杀,不可辱;功名可弃,声誉不可损。”
听了这话,苏轼也意识到刚才的回应过于直白,连忙圆场。
“虽是可惜,但子厚富才机略,想必下科定能一举夺魁。”
“倒也未必。”
那人的声音竟瞬间变得低沉而温和,听来颇为亲和。
“我虽离京返乡,仍与京中知交葆有联系,得知子瞻深得欧阳翰林器重,更有‘读轼书,不觉汗出!老夫当避路放他出一头地’之言。欧阳翰林乃当今朝中重臣文坛宗师,可谓一言九鼎。子瞻年少名高,实在令人羡慕钦佩啊!”
苏轼听罢,慌忙道:
“子瞻望阁老门下弟子耳,此为阁老勉励之言,安敢当真?”
那人轻笑一声,旋即正声道:
“子瞻握瑜怀玉盛名在外,不必过谦。听闻京中高门贵户争相与子瞻结交,贤弟定然交游广泛。为兄来年还待应考,望子瞻在诸位大人面前为愚兄多多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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