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深!
六朝老臣,请正律令!
他这一开口,没人能忽视。
连天顺帝朱祁镇都不能,堵住这位老臣的嘴!
朱祁镇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住心中的怒火,随即径直起身离去。
他这一走,留下面面相觑的群臣,临时朝会至此结束。
李贤忍不住看向彭时,叹道:“纯道,何以至此啊?”
“你如此行事,不是在逼迫陛下吗?”
彭时冷冷地看着李贤,昔日情分早已经烟消云散。
“逼迫?什么叫做逼迫?”
“皇室天家的脸面重要,大明朝的律令纲纪就不重要了吗?”
“今日是这朱奠培作恶,那明日呢?今日饶了这朱奠培,那明日呢?”
“你李贤忠于君,我等忠于民,这天下百姓苦宗室藩王久矣,今日必须给个说法!”
彭时情绪激动,什么话都是张口就来。
然而他这番话却成功调动了群臣的激愤之心!
反正手握大义之名,自己站着理!
“走,跪谏!”
“彭阁老所言极是,今日必须给个说法!”
“国家养士一百五十年,仗节死义,正在今日!”
群臣激愤之下,彭时领着群臣,竟然直接选择朝天阙!
见此情形,李贤脸色大变,他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然而此刻群情激愤,李贤也是阻拦不得,他只能看向沉默不语的寇深。
“总宪,您为何要……”
寇深神情疲惫地看了李贤一眼,随即叹了口气。
“老夫已经年迈,半截身子都入土了,原本不想卷入这些是非争斗。”
身为六朝元老,寇深亲眼目睹了永乐盛世,又见证了仁宣之治,以及而后发生的土木之变,大明从巅峰鼎盛之际坠入深渊。
这一切,都因为皇帝朱祁镇,正统皇帝,与天顺皇帝。
“现如今的大明朝,比之先前,令人失望!”
寇深神情复杂,怅然若失。
“别的不说,单单是帝王对宗室的态度,就能看出问题所在。”
“洪武年间藩王宗室不法,比如那靖江王朱守谦,太祖皇帝屡次将其废除圈禁,最后直接圈禁到死,也没让他出来祸害百姓。”
“永乐年间藩王宗室不法,太宗皇帝也没有惯着他们,齐王榑横行不法被废为庶民,谷王穗作恶多端亦被贬为庶民,太宗皇帝用铁律告诉这些宗室藩王,夹起尾巴做人!”
“到了现在,成什么样子了?罪证都摆在面前了,皇帝却置之不理,只知道维护皇室天家脸面,置国朝律令纲纪于无物,这难道是对的吗?”
面对寇深的质问,李贤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相比于太祖皇帝和太宗皇帝,现在这位天顺帝,当真是没有可比性。
大明盛世而衰,正是在他朱祁镇手中!
“在台宪任职这么多年,老夫也累了。”
“这一次,且让老夫任性一回,替百姓做做实事吧!”
话音一落,寇深竟是转身跟上了伏阙的队伍,而那些御史言官见状也是毫不犹豫,纷纷跟上了上去。
“总宪……”
李贤轻喊了一声。
可寇深连头都没有回。
一旁王直见状,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老大人,现在当如何是好?”李贤看向王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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